“到了。”易承昀回给他一张场内小国旗的照片:“比赛完后想去哪玩?”
“没想过,”闻徵挨在马厩栏杆旁,一手抚上心脏,目光落向手机画面中、易承昀手上的戒指,他深呼吸几口气,站直身,回复:“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易承昀:“是好的惊喜,还是上次那种?”
一手抵住唇,闻徵一想象易承昀当前的表情,不禁莞尔:“不说了,我带萨瓦尔多热身。”
抽到第八个出场,闻徵骑着黑得发亮的弗里斯兰马,身穿黑白骑士服,漫步进入赛场,一眼便发现坐在贵宾席的易承昀。
悄悄向那人眨了眨单眼,闻徵昂起头,策马入场、行礼,场内随即响起熟悉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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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新的开始
场上的讨论声渐渐低下去, 观众们定睛望着赛场上的骑手和战马,易承昀先戴上耳机, 边举起望远镜,边听实时讲解:
“……相信不少人都有这样的疑惑,闻徵作为唯一一位进入决赛的华国选手, 他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他大胆选择一匹只有八岁的弗里斯兰马参赛, 根据获奖记录,这匹名为萨瓦尔多的小马、从零经验到晋级四星联赛仅用了三个月。”
赛场中央,闻徵身穿纯黑双排扣燕尾服、雪缎立领白衬衣、白手套、紧身白马裤、亮黑色高筒皮马靴,头戴纯黑丝绒阔檐圆顶礼帽,胸前的国徽闪闪发亮, 举手投足间透出天生的魄力。
易承昀视线顷刻被场上的人定住:“是这个惊喜……”
比赛曲目闻徵用的是原创舞曲和《a whole new world》混编,配乐的目的是展现马的力量,节奏感强有力的舞曲, 能让马的步伐看起来更清晰、有动力。
“开场是一个漂亮的伸长快步, 音乐和步伐很契合, 气势十足。”随着萨瓦尔多轻盈迈步, 解说对闻徵不吝赞赏:“弗里斯兰马被誉为天生的舞者, 可以看到马全身通透、收缩, 步态优雅不失活泼。”
周围观众的指尖不知不觉随音乐节拍轻点,易承昀握紧望远镜, 假如闻徵全场能保持状态不失误,有望能取得八十以上的评分。
“这个斜横步平衡感极好!”场内解说正忍不住称赞:“放松的工作慢步,看得出来马和骑手同样享受表演……啊, 可惜,”
听到耳机里脱口而出的感叹,易承昀面不改色,沉着凝视场上的人。在引导马做定后肢回旋时,闻徵发生了一点小失误,马因太过兴奋,漏掉半个动作。
“比赛每个人都会失误,马不是机器,骑手不可能掌控所有。”解说冷静分析:“哪怕最简单的二星联赛,也难免有些小意外,而处理突发情况方式,颇能体现骑手的能力和素养。”
闻徵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波动,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装没事发生;但易承昀了解,他会默默找机会,将漏掉的动作塞回路线。
场上闻徵轻松完成一个跑步肩内后,观众席间不约而同涌起一浪接一浪的欢呼和掌声,连解说也精神一振:“来了,高难度空中换腿,一步一换。只要细心留意,就能发现,在转换过程中,骑手通过缰绳给予辅助,和马后肢建立良好联系,这能让马的步伐动力十足,每个抬腿均有腾空跳跃的灵动感。”
马每个步伐的衔接犹如行云流水,马背上的闻徵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一对战友配合得自然、从容不迫。
当闻徵不偏不倚停在结束点上,行礼完毕那刻,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解说的赞叹溢于言表:“在结束前,骑手把漏掉的动作加了回去,这全赖在训练中培养的默契和互相信任!”
闻徵摘下礼帽,挥手向观众表示感谢,他两眼亮晶晶,俯身拍马脖子的手忍不住发抖。
刚过去的几分钟像在做梦,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视线有一瞬变得模糊;神经在高度紧绷后“啪”一下松弛,几近无法思考,他竭力睁大眼睛,捏紧缰绳,想要确认些什么。
阳光不算刺眼,他抬起头,一眼找到观众席上那片红色的旗帜,有那么多人,正因为他感受到喜悦和荣誉。这一刹那,有一股热流、像火山喷发,从他的心脏扩散到四肢百骸;闻徵从未试过,有一刻像现在、如此切实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萨瓦尔多起初因为掌声有点受惊,在得到主人的鼓励后,仿佛迅速意识到什么,载着闻徵绕赛场一蹦一跳,像个炫耀宝物的小朋友。
一人一马在掌声中礼貌退出赛场,闻徵翻身下马时,走道两旁早有等不及的记者要求采访,他牵牢缰绳,艰难地边向场外走、边回答问题。
“萨瓦尔多早前没有参加过太多大型比赛,来到我身边仅半年,但是大家看到,他和我一起站在赛场中央,这是一匹勇敢又可爱的小马,能遇到他是我的幸运。”闻徵一手拍了拍小马的脖子,一手拽紧礼帽,还没从紧张的情绪中缓过来:“当然我俩存在一些经验不足的地方,相信四年后,我们会再次踏上征战奥运的旅程。”
匆匆摆脱记者,闻徵回到马房,一言不发解下马鞍,如释重负般亲了亲马额头,小声说:“真乖,谢谢你。”
始终是第一次参加大型比赛的小马,比赛时萨瓦尔多险些收不住,但爱马表现出对他的依赖和配合,使得他们最终能一心一意完成整场比赛。闻徵有信心,等萨瓦尔多达到巅峰水平,会有更多惊喜表现。
“在和萨瓦尔多说悄悄话吗?”背后响起想念已久的声音,闻徵弯起眉眼,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易承昀跟前,踮起脚尖将手上的礼帽戴在他头上,装作生气问:“这么久才过来?”
易承昀抬手抚上他的脸:“即将成为奥运奖牌得主的丈夫,我得做好心理准备。”
决赛选手共十五位,闻徵是第十二个出场,他后面还有一位卫冕金牌的老将。名次不好说太满,但从总分上看,摘奖牌有机会。
“就这?”闻徵双手环住他,抿了抿嘴,眯起眼问:“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想想,”故意露出苦思冥想的表情,易承昀弹了弹他的酒窝,垂头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你的惊喜我很喜欢,想现在就带你回家,然后……”
最后几个字只有彼此听到,潮热的吐息拂过耳下的嫩肉,闻徵扯住他衣领的手收紧又松开,小巧的耳垂烧得像红玛瑙,别扭道:“旁边还有人!我要去看剩下的比赛。”
摘下头上的礼帽,易承昀向他伸出手:“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全程瞒着我?”
闻徵挽住他的胳膊,扬起眉梢:“不告诉你!”
和易承昀一同在关系席坐下,闻徵后知后觉,这是第一次两人一起看现场,以往他总在赛场上,突然好奇问:“你看我比赛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易承昀侧过头看他嘟起嘴,顺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好笑道:“偶尔想过,你有一天会站上奥运领奖台,在那以前我得加把劲,不然应付不了觊觎你的人。”
闻徵:……到底怎么联想到这些。
最后一位选手行礼退场,闻徵本能抓紧易承昀的手,像即将迈入新世界,不安、期待……直到教练委婉提醒,该去做准备。
“去吧,”易承昀替他戴上礼帽,仔细为他理好额边碎发,沙哑道:“你等很久了。”
用力抱了抱易承昀,闻徵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跟在教练身后、穿过向他道喜的人群,耳畔唯剩快震破耳膜的心跳声。
当国旗升到最高时,易承昀回头看向领奖台上的闻徵,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似乎能看到彼此眼里的火花。易承昀刚没说完,他认真考虑过,希望有朝一日、能亲自为闻徵颁奖,相信未来会有这一天。
隔天,易承昀一回到公司,便看到助理放在他桌面的报纸,头版是“首位在马术项目升起国旗的选手”,配图是闻徵牵着戴马花的萨瓦尔多,手举奖牌,笑得正灿烂。他打开电视,恰好是昨天赛后的采访,画面里,闻徵自信捧着花束:“感谢体育协会给我的机会,希望下一届奥运,我会和马术队的伙伴一起站在领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