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香凝立时哭出声来。
“但是……”
哭声又止。
“我和师弟跑到四川唐门去了,”墨劲竹微笑着。“我正式投帖求见他们的门主,请求他们给我一粒火龙丹,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那火龙丹无毒不解,虽然解毒时对身体的戕害性特别大。”
“然后?然后呢?”水仙紧张地揪住墨劲竹的袖子。“他们给了吗?给了吗?”
墨劲竹耸耸肩。“他们说,他们也只剩两颗,所以不给!”
又是一声哽咽。
“可是呢……”
泣声又歇。
“当我在前面和他们蘑菇的时候,”墨劲竹瞄向神情冷漠的宫震羽。“师弟早就从他们后山潜入他们门主的房内偷到一粒火龙丹了!”
一阵静默。
骤而一声欢呼,“哇~~万岁!”水仙突然冲向前抱住猛皱眉头的宫震羽。“二师兄,你最厉害了,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姬香凝再次失声哭了出来,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相公,你有救了、有救了!”
第八章
春已半,
触目此情无限。
十二阑干都倚遍,
愁来天不管。
--朱淑真·谒金门
和煦的秋阳那般明朗怡人地自半敞的窗扇投入,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有种软绵绵、麻酥酥的感觉,令人们忘掉了阳光升起前的灰黯与寒酷。
左林和右保两人小心翼翼地服侍着饶逸风洗浴,再扶着饶逸风回到床上靠坐着,一个替他盖好被子后,再把参茶端给他,另一个则开始整理善后。直到全都弄舒整了,他们才开门离去。
他的毒解是解了,可是一个半月来的精神与体力伐伤,加上解毒时对身体的戕害--就好象两国军队在他体内大打了一场仗似的,那可比毒发作时更痛苦百倍,当时体力已经孱弱到极点的他差一点点就挨不过去了,而经过杀伐凌虐后的战场总是疮痍满目的,这些伤害可不是眨个眼就能调养回来的。
当姬香凝拿着一封信函进来时,他已经眯着眼快睡着了,她先拆了封后再递给他,顺手换过茶杯来放在一旁,然后在床沿坐下。
而后瞧饶逸风看着看着居然攒起了眉头,她不禁关心地问:“府里出了什么事吗?”
饶逸风把信放到她手上。“月前我让全禄帮我去处理赈济之事,府里只好暂时交给全禄的儿子处理,可他毕竟还年轻,很多事都压不住,不过一个月而已,府里已经相当混乱了,而全禄至少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看样子,我不回去不行了。”
姬香凝看完信考虑片刻。
“相公,妾身陪你一起回去吧!”
双眸一亮,“咦?你要陪我回去?”饶逸风掩不住兴奋地问:“真的?你确定?你可知道这一回去就是……”
“相公,”姬香凝温柔地捂住他的嘴。“你还不明白吗?妾身的心早就已经是相公的了,妾身的身子也早就属于相公的了!”
饶逸风心满意足地笑了,他抓住她的柔荑在掌心上亲了一下。“那么回去后,你要和我共寝室。”
双颊蓦然飞上两朵云彩,姬香凝羞赧地垂下两眼。“是。”
瞧她那娇羞的模样在高雅清丽中更添一份妩媚,饶逸风不觉看得痴了、傻了,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印上自己的双唇,再次吸吮那馨香的蜜汁……
“嗨!我可以进来吗?”
两颗密迭的头颅蓦然分开,姬香凝既尴尬又羞涩地赶紧把臀部移到床边的椅凳上,饶逸风则懊恼地瞪着在门口探呀探着一颗小脑袋的水仙。
他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你又有什么事了?”饶逸风没好气地问。
水仙背着手嘿嘿笑着进来。“我说姊夫啊!”
“干嘛?”
“为什么你发判官檄都是在六、七、八这几个月呢?”
“白痴啊你!因为不管是闹水灾或旱灾,大都是在这几个月嘛!”
一听,水仙就皱了眉。“矮~对喔!那就没得改了。”
剑眉一挑,“干嘛要改?”饶逸风诧异地问。
小小的红唇噘了起来。“因为人家也想跟姊夫去当个小跟班什么的都好嘛!可是人家这三个月刚好在宫里轮值嘛!”
“小跟班?”饶逸风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是唱戏的,还是耍大鼓的?要小跟班做什么,穿靴还是提词?不就是一句“把你们的命交出来;之类的,这还用得着你提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