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山贝子?”满儿若有所思地侧脸向塔布问:“是他吗,塔布?”
塔布连忙跑过来。“您说谁,夫人?”
“弘昌。”满儿低声说。
“对不起,夫人,恐怕奴才也不认得。”塔布也细声回道。“之前弘昌贝子老爱跑到外城去玩,后来又被十三爷圈禁在怡亲王府的后跨院里,夫人您都没见过,奴才更没机会碰上。”
“我常到怡亲王府也是他被十三哥圈禁起来之后的事啊!”满儿咕哝。“那如果真是他的话,究竟是谁放他出来的?”
“奴才不知,但十三爷过世后,是弘昌贝子的弟弟弘晓承袭怡亲王的位子,应该是制不住他的,所以……”塔布谨慎地思索一下。“依奴才的猜测,多半是弘昌贝子自个儿跑出来的。”
“那我呢?我制得住他吗?”
塔布轻叹。“连贝子自个儿的亲生额娘都制不住他,夫人您说您行吗?”
“那么……”视线徐徐移向仍睡死在长榻上的醉鬼。“那家伙呢?”
“那就笃定没问题了,夫人,”塔布笑道。“听说当初差点儿连十三爷也制不住自个儿的大儿子,所以就麻烦咱们爷亲自跑一趟去好好修理了他一顿,贝子爷才不得不乖乖被十三爷圈禁起来。”
满儿噗哧失笑。“那弘昌一定怕死他了!”没被修理过的小鬼们都怕死他们的阿玛了,何况是被修理过的人。不过还是要先确定一下,免得搞错人了。“喂,你是弘昌吗?”她转回去大声问。
“大胆!竟敢直呼贝子爷的名讳,你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的是他们吧!
“果真是他。”满儿轻笑一下,旋即又大声喊过去,“我说你们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反正你们也玩够了,回去吧!”看在十三爷份上,再饶过他一次吧。
“胡说,我们才刚开始,哪里玩够了!”
“那你们还想怎样?”
“把你们救上船的人再扔回湖里头去!”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如果我说不呢?”
没想到满儿竟敢说不,那些年轻人着实楞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当即回头去询问弘昌,后者好整以暇地轻啜一口酒,再低声说了两句,那些年轻人马上又高高在上起来。
“贝子爷说了,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倘若你们不肯把那些人扔下湖,我们的船就要撞翻你们的船!”
闻言,刚被救上画舫的那二、三十个人不禁相互拥抱着放声大哭,在他们以为就算不被扔下水,待会儿画舫被撞翻了,他们照样得落水,而这回落水之后,恐怕就没有其他船只敢救他们上船了。
至于鱼娘与大胡子则相对皱眉不已,不管他们打算做什么,现在都不是时候,否则一定会连累画舫上所有无辜的人;说要逃嘛,这边才一位篙夫,怎么也快不过人家好几个桨夫,到底该怎么办呢?
满儿忙叫佟桂安慰大家,自己拉着塔布到长榻旁去。
“告诉我,塔布,爷醉了,要如何叫醒他最快?”
塔布苦笑了。“奴才不知道,夫人。”
“说这什么话,”满儿不悦地瞪过眼去。“你跟着爷比我久,居然不知道这种事?该伺候爷的时候你都在睡觉打混吗?”
“夫人啊,奴才跟了爷这么久,从没见爷醉过啊!”塔布委屈地道。
满儿呆了呆。“怎么可能?”
塔布低叹。“爷的功力深,本就不可能醉,奴才自然没见过。”
“胡说!那他现在又怎会醉了?”满儿指住那个睡得流口水的醉鬼问──喏,“证据”就在那里!
“那就得问您了,夫人。”
“我?”
“夫人您是不是希望爷喝醉?”
“你怎么知道?”满儿惊讶地脱口问。
塔布耸耸肩。“只有这个可能,是夫人您希望爷喝醉,爷才会让自己喝醉。”
“我……”满儿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心里想,也没说出口啊!”
“夫人您想什么何用说出口,爷向来都能从您的言行举止里看出来呀!”
也没错,他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满儿想了一下,“好吧,那只好所有方法都试试。”说着,她蹲下去,先拿出最基本的叫人法用用看。“夫君、夫君,醒醒哪,夫君!”她一边叫还一边摇。
金禄的口水居然流到耳后去了。
好吧,这样不行,换另一种。“夫君,醒醒,醒醒哪!”她揪起他的衣襟拚命甩来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