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她努力克制着什么也不管,直接软倒的冲动,用尽全力推他:“香还没点……”
这两个月,虽然他不在长安,她仍十分谨慎地每日点香,不敢松懈。
裴济的眼眶已有些红了,听了她的话,好容易才停下扯她衣襟的动作,绷着一身坚实的肌肉,飞快走到香案边,重新点了香料。
幽幽香气浮动,他转身重新走回床边。
不知何时,床周的薄薄茜纱已被放下来,遮住了其中的景象。
他心头没来由的越跳越快,一手捏拳,另一手正要伸出去撩纱帐,那里头却忽然有了动静。
半截纤细莹润的胳膊从里头伸出,小小的手掌在他面前摊开,像是无声的邀请。
他目光幽深,喉结滚动,滚烫宽厚的手掌不由触碰上那只柔荑,再顺着半截光滑的胳膊一点点向纱帐里面伸去。
待接近纱帐时,他却忽然不再进去,反而手上用力,将被掩在其中的女人往外扯。
丽质被扯到床沿,二人之间只隔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三郎。”她在帐里唤他。
他就站在床边,隔着薄纱与她轻柔地触碰,一寸一寸,又隔着薄纱将她身上长裙的丝带解开。
衣衫在纱帐那头滑落,她又唤:“三郎,你进来。”
他终于按捺不住,退后两步,目光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纱帐里那道朦胧婀娜的影子,飞快除下衣物鞋袜,掀开那一层遮掩,扑入其中。
茜色纱帐翻飞而起,露出一角光影,又迅速地闭合。
……
许久,待那一阵空白感过去,二人脑中的清明才渐渐恢复。
裴济知她体寒,生怕她炎夏里因出汗而着凉,便先取了干净的巾帕将她背后的香汗擦干,又扯来条薄毯将二人盖住,问:“这两月,你可好?那药吃得如何?这两日我再去替你调一调方子来。”
丽质仔细回想这两个月的症状,答道:“这月的月事好似已不觉腹痛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热了,早晚手脚也不似先前那样会发凉了。”
裴济仔细听着,又照着先前张神医教的再问了几个问题,一一记在心里后,欣喜道:“看来药效应当不错,兴许再用段日子,便能全好了。”
丽质半眯着眼,含笑望着他,点头不语。
他像又想起了什么,起身从衣物袖口中取出一叠纸递至她眼前,压低声正色道:“这是替你办的户籍、文书,你收好,待时机成熟,我想办法送你离开。”
丽质闻言,倦意登时退了大半,忙拥着薄被起身,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随即裹着被子下床,收到暗处。
有了这些东西,她才能顺利离开这里,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下去。
“三郎,多谢你。”
想起他方才的话,她不由问:“你要如何送我离开?”
裴济眸光沉沉,重新将她搂紧怀里,沉默片刻,轻声道:“入秋后,陛下应当会照旧例离开大明宫,移居温泉宫,那时,大明宫防卫松懈,启程的路上也有机会。我想办法,扮作意外。”
若她被陛下留在大明宫,他便悄悄将她放走;若她也一同去温泉宫,便在路上设计将她截走。
两处防卫都是他负责,唯有这种时候,他才有机会动手。
丽质听着他的话,只觉心口砰砰跳着,好似已经感觉到自己正离外面的世界越来越近。
然而片刻后,她慢慢冷静下来。
他选的时机固然好,是最适合以他的身份安排的,可一旦被人察觉,到时定会连累他。而以他一贯的为人,恐怕会将一切罪责都一人扛下。
他已帮了她这么多,她不能拖累他。
还是得等,等到李景烨主动将她送离的时候。
她沉下心,抚着他的胸口,柔声道:“再等等。三郎,还未到那个时候。我不想连累你。”
裴济搂着她的手一紧,心口顿时涌起一阵又苦又甜的滋味。
“不会连累我。”他吻她的额头,嗓音有些哑,“我料北边的突厥今年仍不会善罢甘休,这两年我大魏正是天灾不频,兵强马壮的时候,早该铲除这一心头大患了。到时我便将事扮作是突厥人偷潜入境,向我大魏挑衅,到时趁势发兵就好。我亲自出征,即便查到与我有关,我有功傍身,罪责当会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