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廊上,灯火晦暗,教人看不清处在其间的李勳有何表情,只见他如缕幽魂般立着,直到守殿太监取回凉膏,他才缓步走回甘露殿。
上官羿依旧在床上沉睡着。李勳抓起花架上的乾淨纱巾,浸入金水盆内的清水,拧乾后坐上床,掀被露出上官羿骨肉匀称的身形,轻柔地为他擦着身体,并抚过每一寸留下自己亲吮过的痕迹,最后停在胸口上凝着血渍的牙印,打开金创药,轻撒在伤口上头。他接着将长指探入对方的隐密小穴,导引出残留在他体内的白液和些许血丝,全数探尽后,再沾上凉膏探入其中。
「啊……」身下的人本能的低吟。
李勳立即放柔了动作,不具侵略性,只是想替他擦药。
然而,那轻柔的菗餸却教上官羿有了反应,他低哑地哼着,使李勳眸色更深了几分,忍不住俯近他,亲吻那已昂立的慾望。
突来的难耐情潮让上官羿蓦地清醒,抬腿防备的瞬间,李勳已快手抓住他的脚。
「皇……上?」轻喘着气息,上官羿睁眼直睇着眼前人。
「要不,你以为朕是谁?」李勳眯起眼,收回长指。
上官羿没回答,只是垂下眼睫,强自镇定的说:「皇上,时候不早,臣该准备早朝了。」他浑身疲累不堪,撑起身却瞥见胸膛上的牙印被上了药,疑惑之间,又发觉连股间烧灼似的痛也消减了几分。
是他帮他上药的?
「还早,尚未三更天,歇着。」李勳拉起被子替他盖上,将凉膏和金创药收到床侧的百宝柜,却瞥见搁在裡头多时的双衔玉环,不禁有些出神。
上官羿看着他连长髮也没束的背影,那髮如瀑般垂落,乌亮滑顺,反观自己的髮却是苍黄裹着暗银,丑陋不堪,没来由的,他竟自惭形秽起来。
「爱卿。」背对着他的男人突然低唤。
「皇上?」他微震,每回当他唤自己爱卿时,总教他心神难安。
不久前,他本是唤他国师的,如今唤他爱卿,看似亲密,却不如唤他国师时事事顺着他,讨好他了。
「你可愿意和朕签下一纸生死约定?」
「生死约定?」
李勳回身,手上拿着两个以精緻金凋锁片衔住的玉环,解开锁片,将一只玉环交给他。
「将玉环戴上,你和朕各持一个,从此以后,朕便与你生死与共,富贵同享,苦难不弃,大限不离。」
上官羿接住玉环的手不禁一顿,难以理解他说这番话的用意。
「怎么?你不愿意?」李勳苦涩一笑,迳自将繫着玉环的如意红绳绑在颈间。
「臣……」他真是摸不透这个人。先前明明还像个骤变的暴雨,如今醒来却又如一抹春风,让他无所适从。
「只要你一切顺朕的意,不管挡在你面前的是什么,朕都会替你撵除。」
上官羿闻言更加困惑,放在掌心的玉环上,缺了角的金锁片彷彿意味着他必须仰靠对方,才能成就大业。
「但,只要你不顺朕的意,朕就算尽毁天下,也无所谓。」
「你!」
果然,说到底,他还是想威胁自己,还是稍早羞辱自己的可恶男人。
「你也可以不要。」
「后果自负吗?」上官羿撇唇,笑得讥讽,挑衅回嘴。「有时,臣还真想知道,要是臣不顺皇上的意,究竟能有多可怕。」
「爱卿,别试图激恼朕,后果你承担不起。」褪下锦袍,李勳上榻睡到他的身旁,侧身背对着他。
上官羿瞪着将自己小把戏看穿的男人,不禁思忖着,这样的人才要是能够一心为皇朝,肯定能够替他分忧解劳,一如他初登基那般。
想着,不禁脱口问:「皇上今日仍是不上朝吗?」
「你将早朝主持得极好,要朕做什么?」
「臣只是因为皇上不愿早朝才不得不主持大局。」
「怎么?你要是腻了,也可以不用去。」李勳笑得戏谑。「不过,惜天下如己翼的爱卿怕是放不下。」
「皇上为何不分点心神在朝务上?」
他想要个傀儡皇帝,只因他认为只要自己能够确实掌握实权,必能定天下、得太平,但是李勳并是个没有能力的皇帝,只要加以辅佐,也许还可以超越前皇……
念头冒出的瞬间,他不禁一顿,还未来得及细忖,便听身旁人懒声启口。
「这不是朕的天下,干朕何事?」
闻言,上官羿胸口顿时烧起一把无明火,愤而起身,不愿再与他同床共寝,然而才起身,就又被攫回床上。「听着,朕不想再说第二次,别试图惹恼朕。」
上官羿抿紧唇,恨恨地闭上眼。
李勳望着他,直到他的气息渐匀,状似睡去,才跟着闭上眼,暗恼他明明累极却不愿在自己身旁多歇一会。探手想将人搂进怀裡,但寻思片刻,他终究还是只替对方盖妥被子,两人各睡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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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一到,上官羿随即起身离去,他先回观天楼换上朝服,再匆匆赶至议事厅,得知颛王已经谈妥婚事,他不禁面露喜色,命礼部安排各大小事项后,又回观天楼占卜迎亲日。
皇帝迎后乃皇朝大事,大小礼节繁複琐碎,全都必须经身为礼部尚书的他之手,而身为国师,他还需准备祭祖、祭天各种事项,加上从各州府和六部而来的奏摺,让他一连几日下来忙得焦头烂额。
唯一庆幸的是,入夜之后,李勳不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