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看得出来蓝其野对程然是不一般的,可的确没有从对方嘴里听到过“喜欢”两个字。
陆终风不愿猜测是自己误会了,否则大傻就太可怜了。
程然已经在那里下定了决心:“既然他不喜欢我, 那我也没必要喜欢他了,还替他生个鬼的孩子,老子不干了!”
陆终风一惊:“你要打掉孩子?”
“那、那倒也没有, ”程然语气低落,“到底是条小生命, 我还不至于这么狠心。”
也是,都五个月了, 打掉的话不说孩子, 大人也得去半条命。陆终风心疼不已, 和好基友同仇敌忾:“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程然冷哼一声,道:“离家出走啊,我才不要将就着过一辈子呢。他不喜欢我,那就让他找个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去, 我还不奉陪了呢。哼哼,就凭他那个驴脾气,说不定等我带着孩子找到第二春了他还孤家寡人一个呢。”
顿了顿,程然继续幻想美好未来:“到时候我让孩子跟我姓,或者干脆跟新老攻姓,气死他!”
陆终风见他越说越离谱,连忙打断:“喂喂,不要上头啊,你不怕大魔王打击报复啊?”
程然窒了两秒,才不情不愿道:“那就只跟我姓好了。”
陆终风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就按照你最开始说的,替你物色一个风光秀丽适合养老的地方?”
“是适合休养!”程然纠正他,“我自己不方便找,也没那个能力,容易被发现。记得隐蔽一点,最好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岛,免得随随便便就被找到了,到时候我就惨了。”
陆终风很想说就凭蓝其野的人设,如果真想找的话不太可能找不到,但他不愿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挂掉电话,程然长长地吐了口气,卸力倒在了床上。
和二蛋倾诉过后,心情总算轻松了一些,但依旧有些闷闷的。肚子里的小宝宝像是感受到了他的不愉快,轻轻地翻了个身,踢了他一脚。
程然真正感受到胎动是在一周以前,当时他别提多兴奋了,可现在只觉得悲哀。
他一只手捂在小腹上,算是安抚,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蓝其野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把老婆气到吐血,一直在客厅等到七点多都不见人下楼,想要上去叫人,刚从沙发上直起身,又矜持地靠了回去,转而让李婶上楼。
李婶先是敲门,许久没得到回应,便去拧门把手,才发现门上了锁。
她立刻下楼通知蓝其野,蓝其野皱了皱眉,让她拿了备用钥匙一同上楼。
程然是被房门口的动静吵醒的,他揉着眼睛起身,正好看到蓝其野沉着脸和李婶一前一后进门,带着睡意问道:“干嘛?”
蓝其野道:“你在睡觉?为什么要锁门?”
“锁门了吗?”程然清醒了些,敷衍道,“哦,大概是不小心带上的吧,你找我干嘛?”
蓝其野隐约察觉到了他语气的不对劲,但并未深究:“已经很晚了。”
程然抬头,等着他的下文。
但蓝其野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还是李婶多嘴了句:“先生是来叫你下楼吃饭的。”
程然意兴阑珊地“哦”了声,下床之后绕过蓝其野,去浴室洗脸,洗完脸之后直接一言不发地下了楼,完全没有叫上蓝其野的意思。
李婶看着蓝其野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噤若寒蝉。
等蓝其野下楼,程然已经端着饭碗吃了起来,一口一口又一口,吃得别提多香了。
蓝其野气闷,怒气冲冲地在他边上坐下,也闷头吃了起来,却只觉得食不知味。反观程然吃得像只小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别吃了!”
程然咀嚼的动作一顿,居然真的乖乖地放下了碗筷,不吃了。
蓝其野拿话刺他:“以前不见你那么听话。”
程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一直很听话啊。”不然哪能活到现在。
蓝其野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究竟在闹什么脾气?”
突然知道自己的老攻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还觉得自己优点全无,秘书都比他优秀,他能闹什么脾气?他能好好地坐在这里没被气死就不错了!
程然怒极反笑,表情别提多真诚了:“我哪有闹脾气,我只是饿了想吃饭啊。”
蓝其野瞪着他。
程然忽然捂住了眼睛,叹息道:“每次和你多对视一秒,我就感觉自己多爱你一分,其野哥哥,可以请你收敛一下你的魅力吗?”
蓝其野:“……”
蓝其野僵硬地拿起筷子,恶狠狠道:“吃饭!”
之后数日,程然反常地乖巧。
蓝其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暗度陈仓,可他又拉不下脸问程然。而且程然的一举一动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主动和他捣了几次药,不像是和他闹别扭的样子。
——其实程然的想法很简单,之后要走了,再要找到合适的时间和人选捣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临走之前总得吃饱了。
直到程然彻夜不归的那一天,蓝其野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不管时间有多晚,第一反应就是打给陆终风。陆终风正等着呢,装出一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样子问他有何贵干,蓝其野气急败坏地问程然是不是在他这儿。
“没有啊,然然今天没来找过我。”陆终风面不改色地扯谎。
蓝其野也没听说程然今天要去找陆终风,只从李婶口中听说了程然是上午出的门,身上背了个小挎包,然后就一直没回来。
但除了陆终风以外,程然还能去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