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天星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人并未存伤害咱们之心。”
石三公道:“何以见得?”
天星道长道:“童兄左肩衣服,被对方剑锋挑破,如是他存了伤害咱们之心,当不致下手留情了。”
石三公凝目望去,果然发现耿震左肩之上,衣服裂了三四寸长短一道口子。
耿震似是早已知晓对方剑下留情之事,默然不语。
曹燕飞道:“有一件使人费解之事,不知诸位可曾发觉。”
天星道长道:“曹道友可是说那黑衣人身上缚了一条柔细的软索之事吗?”
曹燕飞道:“不错,那人的剑招,不在你我之下,讲诡奇辛辣,似尤过之,看他剑招的变化,似是已兼通天下各家,但他身缚索绳,分明又暗中受人控制,想那幕后之人,定然更为棘手了。”
天星道长长长沉吟了一阵,道:“此事或有可能,但如那黑衣人先为对方迷药之类迷倒,然后才以索绳加身迫为所用,亦非绝无可能……。”
大愚禅师插口说道:“这使老衲想起了青云道兄,或亦被人强迫收用了。”
天星道长点点头,道:“大师言之有理,不论对方武功如何高强,这阴沉的岩洞之中,如何凶险,咱们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贫道替诸位开道。”
说罢,一挥长剑,当先向前走去。
他虽然说的豪气凌云,但举动之间,却是异常小心,横剑护胸,缓步而进。
一脚踏入洞中,这是条阴暗寒冷的通道,群豪虽有极好的目力,也难看出六七尺外的景物。
童叟耿震一次挫败之后,心中已生出戒备之心,狂傲之气,也随着消减甚多,轻轻叹息一声,道:“如若有人隐身在暗处,用暗器暗袭咱们,那可是防不胜防!”
天星道长轻轻咳了一声,道:“目下处境,的确凶险异常,诸位之中,如若带有暗器,不妨取出来备用……。”
余音未住,突然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曹燕飞急急叫道:“道兄,没受伤吗?”
天星道长停下脚步,道:“还好……。”
突然提高声音接道:“什么人,躲躲藏藏暗施算计,岂是英雄行径?”
忽听石三公哼了一声,也向后退了一步,分明也中了暗算。
石三公道:“似是劈空掌,百步神拳之类的武功。”
曹燕飞道:“此处幽静如死,如是劈空拳,百步神拳之类,定可听到一些声息。”
大愚禅师接道:“是啦!诸位遇到的可能是无影神拳。”
曹燕飞奇道:“无影神拳,从未听说过这门武功?”
大愚禅师接道:“那冥岳妖妇手下有一位西域奇人,身具奇技,拳风发出时无声无息……。”
石三公道:“这么说将起来,这地腹密洞之中,已有冥岳中人?”
大愚禅师道:“据老衲所知,会此无影神拳之人,只有一个。”
只听童叟耿震闷哼一声,骂道:“什么人?鬼鬼祟崇的躲在暗处,算得什么人物?”
显然,童叟耿震也中了一记无影神拳。
天星道长低声对大愚禅师说道:“贫道深觉拳势不重,不是对方有意手下留情,就是功力不足。”
大愚禅师道:“这就奇怪了……。"忽觉一股无声无息的暗劲,撞在前胸之上,亦不禁退了一步。
天星道长道:“怎么?大师也中了一拳?”
曹燕飞探手入怀,摸出一粒铁菱角,接道:“本门中虽有暗器,但本座一向甚少施用,此时此地,不妨试用一下。”
说话之间,已然暗用功力,玉腕一翻,手中铁菱角啸风而出。
但闻呼的一声,击在山石之上,似是这甬道再向前不远,就为横壁所阻,不是向一侧弯去,就是已到尽头。
天星道长提聚真气,满布全身,道:“诸位请留在此地,贫道到前面瞧瞧去。”
洞中黑暗,天星道长走不过十几步远,已然消失不见,只闻步履之声,逐渐远去。
哪知天星道长这一去竟若投海沙石一般,群豪等了良久,仍旧不闻一点回音。
四个人怕再走散,尽量缩短距离,又怕人暗中施袭,走得甚是缓慢。
哪知事情,大出了意料之外,已行二三丈远,竟未再遇上暗袭,生似那刚才施袭之人,早已离去。
又向前走了丈余,果然到了尽处,四人打量了一下形势,不禁犹豫起来。
原来又到了两个岔口所在,迎面一堵石壁,拦住了去路,左右两侧却各有一个岔口。
曹燕飞道:“左面岔道中阴寒逼人,咱们从右面岔道中走吧!”
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石三公、大愚禅师、童叟耿震,鱼贯相随身后,向前走去。
走了半里路之遥,地势突呈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