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兄,也是一番好意。”
常香亭道:“有些事不便明说,因为它出于传言,以药方为例,经一番治疗见效的药方,为之验方,才能传诸世面。
玉胆的名贵,一钱千金,但谁能真肯以千两黄金去买一钱玉胆呢?就算有人肯买,又敢用它,那人亦必学问渊博,深得其妙,敢于行险一试,生死出于己之心愿,其责自负,和人无关了。”
说了一番大道理,还是未把用处说出来。
幸好罗四成接了口,道:“赏玉大会,以论玉为主,逾其范围,就非本题了,老朽可以畅所欲言,但却不能负其责。
总捕头一定要我说出,自当遵从,但赏玉大会中言,未经验证,当真不得,日后因此惹出了什么麻烦,可和老朽无关。”
“两位老前辈对此陈列玉器,有何高见妙论,尽管畅所欲言,任何的后果、麻烦,刑部总捕头一肩承担,小蝶言出至诚,可质天日。”程小蝶道。
“好!有了程总捕头这句话,老朽当可畅所欲言了。”
罗四成道:“传说玉胆另一功能,可养颜益寿,拔风固本,止血生肌,通经过脉,是配制回生金丹的主药之一,至于还要配合些什么药物?就非老朽所知了。”
常香亭淡淡一笑,道:“瘫痪在床,寸步难行,以玉胆合药,可具神效,千两黄金一钱胆,要看病倒的是什么人了?
不过,玉胆为玉中三奇之一,我活了六十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它的名贵,是可遇不可求,纵有如山金银,也无法买得玉胆。”
“原来如此!”李长福叹息一声。
程小蝶心中一动,付道:玉中三奇,青苗玉名列第一,玉胆垫后,这第二奇,是些什么呢?
心中想到了,却未多问。
程小蝶也感觉到不宜多问了,因为,她已发觉,很多人的目光,投注在两块玉胆之上,脸上是一片神往、贪婪之色,就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
玉掌青苗
第七回 三狐娇客
罗四成、常香亭缓步而行,绕案走动,又在第七个木案前停了下来,四道目光盯住在一个白色的玉镯上,凝视良久。
常香亭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取过玉镯,合在双掌之中,良久之后,才放回原处。
“常老,这玉镯可是温玉?”问话的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青丝夹袍,头戴黑色绒帽。
“张东主好眼光。”
常香亭道:“是一件温玉制品!”
他似是不愿多言,应酬了一句,立刻闭口。
罗四成嘴巴闭得更紧,而且举步走向另一座木案去,咬紧了牙关不多口。
程小蝶暗中计数,这两大名家,至少已对五六件玉器,投注了特别关注的眼光。
走到最后一张木案上,常、罗两位老夫子,又停下了脚步,目光投注到黑如泼墨的三足蟾蜍上。
此物之名贵,程小蝶已心有所知,倒有些担心人说出来了。
因为,程小蝶的心目中,避毒蟾蜍,才是江湖人物心中至宝,泄漏出去,就麻烦大了。
常香亭、罗四成都未开口,只是多看了一眼,也未伸手触摸一下。
程小蝶心中明白,两人用了很大的力量,克制住自己。
同时,程小蝶也发觉了,真正的珍品,不是任何人都有欣赏的能力,数十个应邀而来的贵宾,也只有常、罗两人,能和言侍郎列入同一级的识玉高手,其余之人,不过是稍入窍门,在色泽、硬度,光泽上,去评断玉器的商业价值。
结束了赏玉大会,程小蝶把常香亭、罗四成接入了刑部之中。
两位老夫子还认为程总捕头请他们酒楼便餐,却不料被接入总捕头的公事房中。
小文、小雅,早已备好了香茗细点。
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陪着两个老头子,就在总捕头的公事房中,喝着茶,聊起天来。
程小蝶先给两人见了礼,道:“两位前辈学识丰富,晚进等实在敬服,赏玉大会上,言语中冒犯罗老前辈,还请多多见谅。”
这一顶高帽子,顿使得两位老夫子眉开眼笑。
罗四成抚着胡子,道:“老朽是怕言多有失,误了别人玉胆辨识不易,怕他们一知半解,听信了江湖术士之言,失财事小,误了性命,那就是大大的憾事了。”
“说的是啊!小蝶少不更事嘛!”
“总捕头言重了,老朽当受不起,玉胆的名贵之处,已如所述,确有养颜、拔风的神效,是合药的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