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白略一沉吟,道:“两位老人家,都还健在。”
傲视武林的四大门派掌门人,似都突然被人在前胸打上了一拳,心中震骇不已,沉吟半晌,才由法正大师接口问道:“你可都见过了?”
左少白心中暗道:“两位恩师,虽已数十年未履江湖,但他们的威名,似是仍然震慑着武林人心。纵然据实而言,也是有益无害。”当下接道:“见过了。”
悟因子道:“王剑、霸刀,已成武林绝响,想不到数十年后,却有人继承了他们的绝技,重现江湖。”
一痴大师接道:“屈指算来,小施主留在那‘生死桥’彼岸,已该有五年时光了。”
左少白道:“不错,在下在那‘无忧谷’中,居留五易寒暑。”
时尚兴轻轻咳了一声,道:“五年时光,就一个学武之人而言,不算长,但也不算很短,不知阁下是否已得两位老前辈的衣钵传授?”
左少白心中暗道:“这倒不能给他们说的太明白了。”含含糊糊的说道:“两位老前辈武功深博,浩瀚如海,在下幸得垂青,也只是尽我心力,至于学得好多,那就很难说了。”
一痴大师等相对默然,久久不言,篷帐中一片沉寂。
左少自重重咳了一声,打破沉寂,接道:“诸位所间,在下已据实奉告,诸位也该依约以释在下闷在心中的疑团了。”
悟因子道:“敝派等邀约天下九大门派,以及四门、三会、两帮中的首脑,聚会于烟云峰上,想一举解决武林中所有的纷争、仇恨,此等慈悲胸怀,是何等的博大,令尊却为了一点私情,暗下毒手。”
左少白接道:“天下英雄皆知其事,何以见得是先父暗下的毒手?”
法正大师道:“老衲等近曾查勘此事,除了令尊夫妇之外,再无去过烟云峰之人。”
左少白道:“就算先父赶巧出现在烟云峰上,那也不足证明就是先父下的毒手。”
时尚兴道:“既非令尊夫妇下的毒手,小兄弟可能指出那真凶是谁么?”
左少白呆了一呆,道:“你以一派掌门身份,竟这般强词夺理!在下如若知真凶是谁,也不用到回雁峰来质问四位了。”
悟因子道:“小施主的话说完了么?”
左少白怒道:“尚未说完!”
悟因子道:“好!贫道等再忍耐盏茶时光,小施主有什么话,还望删繁就简,于一盏热茶之间说完。”
左少白强忍着心头的激忿,道:“少林、武当,向以武林中泰山北斗自居,一代掌门人的武功,自然非同小可,先父母武功再强,也难一举间搏杀你们四派掌门,其间疑窦,一望即知,但几位却不思追查真凶,纠合其他五大门派,和四门、三会、两帮中人,夜袭白鹤堡,妇孺老幼,一概不留,用心是何等恶毒?手段是何等残忍!”
只听几声厉呼怒喝,传了进来,打断了左少白未完之言。
悟因子一皱头,道:“小施主一人前来,还是有同伴随行?”
左少白答非所问的冷然接道:“四位既然是无法提出证据,那就休怪在下放肆了!”
时尚兴冷然一笑接道:“这回雁峰上,只怕没有你放肆的余地。”
只听那厉呼怒喝之声,阵阵传了进来,打断了时尚兴未完之言。
左少白心头一动,暗道:“听这声音,似是有人正在激斗,莫不是‘生死判’万良泄露了行藏,与四大门派弟子们冲突起来了?”心念一转,打算走出篷帐查看一下。
四派掌门人疾快的交换了一瞥眼色。突然一齐离座,瞬时之间,四人分站四方,将左少白围在中央。
左少白剑眉耸动,怒道:“你们四人都是一派宗主,群打群殴,须防天下英雄耻笑!”
悟因子冷然道:“我等四人中任挑一个。谅你也不是敌手,何须群打群殴?只是为江湖除害,人人有责,谁也无法后人,说不上倚多为胜。”
左少白冷笑一声,道:“父母血债,不共戴天。早晚要有一战。”长剑一振,欺身而上。
但他身形甫动,长剑犹未递出,悟因子等四人那宽大的袍袖一摆,倏地齐齐指了出来。
左少白突然感到,一阵奇异莫名的压力,涌上身来,全身陡地一紧,不禁大骇,情急中,不由自主的凝立不动,运功抗拒那奇异莫名的压力。
这一阵奇异的压力,与一般内家真力所化的潜力、暗劲截然不同,那压力迫到,使人如在水中,四面八方,无一处不感到紧迫,然而,左少白一直站着不动,犹未运功抗拒之时,那压力已霍然消逝,丝毫也感觉不出。
第二十二章僧道逞凶
悟因子等四人,见左少白脸上惊悸之色,不禁大为得意,彼此间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一痴大师沉声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还是弃剑认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