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遵从王爷的安排。”无尘配合地说。
夏允鸿满意地点点头。
季默觉得他还是可以尝试挽回一下当前的局面的。“王爷, 你过来,咱们谈谈。”他揽着夏允鸿道。后者有些疑惑, 但也没有拒绝,任由季默将他带到一旁。
“王爷, 你是摄政王, 大梁的社稷民生全系你一人身上, 这么做好吗?”季默认真凝视着夏允鸿,希望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
“王爷上次说过,你到手一样东西,转头就会失去兴趣, 那么对我也不会例外,你很快就会发觉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跟你见过的其他人并无任何不同,甚至论起才华、武功、人品, 我比你手下的能臣干吏大大不如。你为了一个一时兴起又一无是处的人要甘冒大险吗?”
“你今天尚觉得心甘情愿, 到了明天就会后悔了。人心是最易变的, 不是只有王爷一人才这样的。只不过王爷位高权重,每做一个决定,都牵一发动而全身,需要比常人更加思虑周到,怎能被一时的冲动所迷惑呢?还请王爷务必三思,我是真不值得。”
季默说这番话是诚心诚意。站在夏允鸿的角度的确太不理智了,季默自认为他二人间远远没有那么深的羁绊,值得令对方做出这样的牺牲。
他说完后,夏允鸿不言不语,只拿一双漆黑的眼眸深深地看他,神情莫测。半响他执起季默的手,说道:“修齐,你是第一个设身处地为本王着想的人,本王应你,即使最后本王对你不再如现在这般喜欢,也一定会尽力挽救你的性命,保你家族平安。”
季默眼皮眨动两下,不明白这人的思维为何如此跳跃。就听夏允鸿继续对他说:“你若有疑虑,本王可以将今日所言写成谕旨,保证绝不会有反悔的一天。”
季默有点怔然,这个人凝视他的眼神专注之极,仿佛要把他深深地印在脑海中。
他不由的相信,此时此刻夏允鸿所说的全是发自内心。他稍稍感动了一下,只是稍稍。
几辈子加起来,诸如此类的表白他收到的实在太多了!
最终,季默无法改变夏允鸿的主意,他仍然决定接受雌蛊的转移。整个过程耗费的时间不长,等待期间季默一直在屏风外面来回踱步,屏风另一边是正在进行“手术”的夏某人。
突然之间,季默恍惚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那些在产房外等待老婆生产的男人是不是就像他这样的?
这个念头一起,季默登时无法直视自己,步子也不踱了,干坐着一杯一杯给自己灌凉水。等他不知不觉喝了一肚子水,夏允鸿没事人一样从里面晃出来了。季默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见他面色红润宛如平常,放了点心。
“怎么,很担心本王吗?”夏允鸿也不避讳这里还有张太医等人,弯腰就亲了他一口,眯着眼露出邪气猥琐的笑,“今晚洗干净点啊,等着本王临幸你。”
然而实施此条的不是季默,而是夏某人本人。夜幕一降临,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洗干净了的样子。
“修齐。”夏允鸿被欲望熏的沙哑的嗓子叫着季默的名字,带着凉意的身体向他靠近。
季默任由对方把他抱住,下一秒细细密密的吻就不断落在他的后脖颈上。
自从季默教会了夏允鸿怎么接吻后,就像点亮了他某个技能点,这人无时无刻不想着跟季默来场深吻,而且还必须由他掌握主动,若是季默主动吻他,他就会表现出轻微的抗拒。
果然,亲着亲着,夏允鸿就掰过季默的肩膀,开始吻他的唇,濡湿的舌头像条蛇一样钻进去,在他的口腔里来来回回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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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鸣筝
第58章
第二天季默就累倒了。
没错!很丢脸, 作为一个攻, 他居然因为体力不支爬不起床!
“王爷无需担忧,黎公子只是体弱, 昨夜又操劳过度, 修养两天,吃些补气血的食物便可恢复元气。”
张太医一板一眼的声线传来,季默只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面, 今天绝对是他当攻以来最没有尊严的一天!
“咳……嗯,如此甚好。”
别掩饰了,你刚才就想笑吧?季默分明听出夏允鸿话里藏不住的笑意。
“王爷,下官还有一劝。”
“但讲无妨。”
“黎公子的身子骨较常人弱, 因而房事方面不宜过度, 下官以为,半月一次为好。”
“半月?”夏允鸿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张太医额头滑下一滴并不存在的冷汗:“……七日亦可, 下官再开些温补的汤药,黎公子服用后便不会伤身。”
夏允鸿还是有些不满:“隔三日不行吗?另外,有没有治早泄的方子,也一并开出来……”
“夏允鸿!”再让这人说下去,季默觉得他面子都快丢尽了。
夏允鸿被直呼其名也不生气,过去把季默连人带被子抱住, 在他沾染了怒气的眼角亲吻两下, 劝说道:“修齐, 人不可讳疾忌医。”
季默瞪视他:“我没有病!”
夏允鸿看季默的眼神, 仿佛他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用诱哄的语气道:“好吧,你先好好修养,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
和季默的萎靡不振完全相反,夏允鸿觉得整个人精神头特别足,从内到外好像经过了一场洗涤,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头发丝都充满舒爽感。张太医离去后,他就开始精神抖擞地批阅折子,召见官员商议国事,忙完后甚至当着季默的面舞起了剑法,美其名曰活动筋骨,实则像只开屏的公孔雀。
见状季默实名嫉妒了,这人第一次做下方,结果今天照样生龙活虎,丝毫不见异常。反观自己的表现,简直有辱一世攻名。季默只能安慰自己,这不是他技术的问题,是这具身体先天劣势,输在了起跑线上。
晚间,他二人说起白苍梧的处置问题。
以夏允鸿的意思,当然是杀了,一了百了,而且这厮叫季默吃了这么多苦头,必然不能让他痛快的死,要受尽折磨之后才允许他咽气。然而季默毕竟是在讲人权的现代社会生活过的,随随便便剥夺人生命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你真是妇人之仁。”夏允鸿甚为不解,“这厮害你差点丢了命,依本王之意,死上十次也不够!”
季默早知道劝说他不容易,琢磨了下措辞,道:“白苍梧虽然可恨,但他所做却未必都是坏事。”
夏允鸿朝他睨来,那目光是说:看你怎么编。
“雄蛊离了雌蛊是活不了的,如今我体内有雄蛊,王爷体内有雌蛊,说明我这一世都离不开王爷了。白苍梧间接促成了我和王爷的缘分,也算有些将功折罪,王爷就饶了他的死罪,如何?”
亲耳听到季默说离不开自己,夏允鸿心里简直要乐坏了,比少年时第一次带兵打了胜仗还高兴,可他还得维持着矜持,垂下头掩饰表情,作势沉吟道:“嗯,你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本王就格外开恩,饶他一条狗命,改为流放吧。”心里却暗道:姓白这厮心怀叵测,而又身怀隐秘,留他必然是个祸患,流放路上悄悄弄死了,不叫修齐看见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