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岚低声说道:“刁兄,发现了什么?”
刁佩还未及答话,赵一绝已挥手对桂香说道:“你出去吧!有事情,张大人自会派人找你。”
张岚随手掩上了房门,沉声道:“刁兄,那一片……”
刁佩打开绢帕,道:“这卧房之中,打扫的纤尘不染,但却在窗下很显眼的地方,留下了这一片泥土。”
群豪仔细瞧去,只见那片泥土,只不过绿豆大小,亏他一只眼睛,竟然看得如此清楚。
蓝侗双目眨动了一下,伸手取过那一片泥土,托在掌心,很仔细的瞧了一阵,又放回原位。
张岚低声问道:“蓝老哥,瞧出了什么?”
蓝侗道:“老朽久居乡野,对泥上还可辩识一二,这块泥土,是黑砂土,而且很坚硬。”
赵一绝伸手一拍脑袋,道:“黑砂上,又十分坚硬,那是说这块泥土,在那人的靴子上沾了很久。”
蓝侗道:“不错,这块黑砂土,沾在靴上很牢,碰上了很硬的东西,跌落了下来。”
张岚道:“那是说有人在半夜之中,进入卧室,掳走了新科状元,留下了这块黑砂土。”
刁佩道:“如果张大人的料断不错,来人的武功十分高明,手脚干净利落,而且十分沉着,毁去了留下的痕迹,才从容而去。”
蓝恫道:“在燕山一处山谷中,有这种黑砂土,黑砂中带有黏汁,所以沾在靴子上,十分坚牢,但那地方距京城,不下百里,那人走了百里以上的路,土还在靴子上,在室中留下这块泥上,似乎是有些不太可能,除非他是坐车而来,或是京城之中,亦有此等砂土混成带有黏性的黑土。”
独眼金刚刁佩道:“十年前,在下常做没有本钱的买卖,依以往“经验,就这桂香轩中形势查看,来人定是由窗口进来。”
张岚伸手一推,但觉窗口紧闭,一皱眉头,道:“刁兄,来人带走了新科状元之后,难道还会重回室中,扣上窗拴,再行出去不成?”
刁佩道:“这一点,兄弟也曾想过,这窗子可能是那老妈子,收拾房间时顺手上了木拴。”
张岚道:“这个不难查出,我去问过。”
刁佩一伸手,拦住张岚,道:“此时此情,最好不要讲出去。”
张岚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的时间不多,如若能找出一点路道,最好是愈快愈好。”
刁佩道:“咱们还有一日夜的时间,是吗?”
张岚道:“不错,要后天五更之前把他我回来,才不至误了大事。”
一直很少说话的李闻天,突然开口说道:“新状元似乎是和恩怨名利无关,照兄弟的看法,其中必有特殊原因。”
张岚道:“什么原因?”
李闻天道:“那位刘编修失踪之后,张大人是否找出了特殊之处?”
张岚道:“他正在翻译一部经文。”
李闻天道:“张大人可知晓那是什么文字?”
张岚道:“天竺文。”
李闻天道:“这位新科状元呢,是否也通晓天竺文?”
张岚道:“这个兄弟倒不知晓。”
李闻天道:“吏部人应该知晓。”
张岚道:“兄弟这就派人去问一下。”
李闻天道:“不用急在一时,只要张大人记在心中,明日求证不迟,如果这位新科状元也是精通天竺文字的人,那就和刘编修失踪一事,有着连锁关系。”
张岚道:“李兄高见……”
赵一绝接道:“李总镖头确是大有见地的高论,眼下咱们最要紧的一件事是找人。”
张岚道:“赵兄说的也是!”
刁佩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大之事,急急说道:“张大人,那位刘编修夫踪之后,大人可有些什么特别的措施?”
张岚道:“兄弟手下百名快捕,全部出动,明查暗访。”
刁佩道:“出入九门的车轿呢?”
张岚道:“一律搜查。”
刁佩道:“夜晚之间的巡查如何?”
张岚道:“提督手谕五城兵马司,三哨人马,日夜防守,四城市岗,就兄弟所知,防守十分谨严。”
刁佩道:“如是张大人所言不虚,这位新状元,还可能留在京城之中,那位新状元不会武功,全城森严戒备之下,想把他弄出城去,也不是易事。”
张岚轻轻叹息一声,道:“刁兄说的虽是,但总得有点眉目才能下手,京畿皇城,重臣巨卿众多,总不能挨户搜查吧?”
刁佩独目微闭,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