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人道:“谈好的是只要你们随同来此,但几个人去见工夫人,那就非在下能够做主了。”
王宜中道:“那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见我母亲了。”
中年妇人道:“正是如此。”
王宜中道:“现在可以去么?”
中年妇人道:“你如是不怕吵醒令堂,现在咱们就去。”
王宜中道:“那就有劳带路。”
中年妇人回顾了那青衫人和青衣女子一眼,道:“你们守在这里,好好地陪陪金剑门的高先生,无我之命,不许擅自离开大厅。”
青衫人和那青衣少女齐齐欠身应是。中年妇人带着王宜中向后院行去。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高兄说的不错,形势比人强,不能不忍了,高兄果然是识时务的人杰。”
高万成道:“但在下等既然未了,早已把生死事不放在心上,这一点,希望贵门应该先想清楚。”
青衫人道:“对。如是我们没有充分的准备,也不会请三位来了。”
高万成还待接口,瞥见那中年妇人带着王宜中缓步行了回来。
高万成道:“见过太夫人了?”
王宜中道:“见过了,不过我母亲正在睡觉,在下不想打扰,母亲,故而没有叫醒她老人家。”
高万成道:“那也算见过了你母亲吗?”
王宜中道:“自然不算。明日午时之前,他们再带我去见母亲一面,可以和母亲谈一会话。”
高万成道:“那是说,咱们还得留在这里住一夜了?”
王宜中道:“看情形也只好如此了。”
高万成把目光转到那中年妇人的脸上,缓缓接道:“妇人想要我等留此一宵,不知用心何在?”
他问的单刀直入,反使那中年妇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她亦是久历风浪的人物,略一沉吟,缓缓说道:“我们并无留诸位在此住下的用心,诸位如是不愿留此,尽可请便。”
高万成道:“苦如你夫人是言出衷诚,那就该叫醒王夫人。”
中年妇人淡淡一笑,道:“王夫人睡得很安详,王门主不愿意叫醒她,那也是他为子女的一片孝心!”
高万成道:“果真如此吗?”
中年妇人道:“人在这里,熟睡正甜,难道还会早假的不成?”
高万成道:“很难说,贵门向以诡诈之术为能,王夫人沉睡不醒,极可能有诈。”
王宜中觉心头一震,道:“不错,我应该叫醒母亲才是。”
中年妇人冷冷说:“难道你连自己的母亲也认不出吗?”
王宜中道:“夫人可否再带我去一趟?”
中年妇人对那王宜中似乎是有着很好的耐心,淡淡一笑,道:“王门主,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已经见过了令堂,为什么还要再见一次呢?”
王宜中道:“真金不怕火,如果那位熟睡之人,是我的母亲,你们为什么怕我见她?”
高万成道:“如若那位王夫人是真的,何不请出来一见?”
那中年妇人冷笑一声,道:“高万成,你太放肆了。”
高万成淡淡一笑,道:“这话怎么说?”
中年妇人道:“本来是一桩和和气气的事情,但被你这么疑神疑鬼的一搅,只怕要把一桩好事,搅得天翻地覆了。”
高万成道:“夫人言重了。在下只不过向敝门主提供了一二拙见,似乎是夫人已经无法忍耐下去了。”
中年妇人道:“老身为人,一向清清楚楚,你们这番到此,不知以何人为首,是贵门主王门主呢?还是你高万成?”
高万成道:“自然是敝门主了。”
中年妇人道:“如若是以贵门主做主,那么你高兄就少做主意,一切事,都由老身和王门主商量。不过,照老身的看法,贵门主似乎只是一个木偶,一切都由你高万成在暗中操纵。”
高万成神色肃然他说道:“好恶毒的挑拨之言,不过,敝门主是一位十分圣明的人物,只怕你夫人这挑拨之言,很难收到预期效果。”
王宜中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高先生,这位夫人既然要和在下谈判,高先生就不用插口了。”
高万成一欠身,道:“属下遵命。”缓步向后退了两步。
王宜中目光转到那中年妇人的脸上,缓缓说道:“夫人如何答复在下?”
中年妇人对那高万成神色冷肃,不假词色,但对王宜中却是和蔼异常,微微一笑,道:
“王门主要老身答复什么?”
王宜中道:“我希望能立刻再见母亲一面,不知是否可以?”
中年妇人道:“此地虽然是荒野茅舍,但我们准备了美酒佳肴,虽非广厦高楼,但雅室洁净,足可留君一宵,令堂好梦正酣,阁下又何必定要把她叫起来呢?”
王宜中道:“家母被困于此,心中念子甚切,如若知晓我来,急欲一见,再说敝门中事物繁杂只怕也不便在此多留。”
中年妇人摇摇头,笑道:“这一点,只怕要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