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骑长程健马,放辔奔驰,得得蹄声,荡起一道滚滚的尘烟。
沿途之上,寒月对林寒青和韩士公曲尽照顾之责,两人带有手铐,举动间甚多不便,都由寒月代劳,晓行夜宿,兼程赶路。
这日中午时分,进了茅山,但见峰岭连绵,一望无际,韩士公勒缰停马,回头对寒月道:“你可知道那连云庐的所在么?”这一段行程之中,寒月对两人照顾殷切,使韩士公对她大大的改变了印象。
寒月扬了杨柳眉儿,道:“自然是知道啦!哼!”
韩士公道:“那就有劳带路。”
寒月道:“山道崎岖,再行上一阵,健马就难以行走了。”
韩士公道:“连云庐顾名思义,定然是在一座高出云表的绝峰顶上。”
寒月道:“如若只是山道险阻,只怕也无法阻挡天下武林高人的造访了。”
韩士公道:“怎么?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险阻不成?”
寒月微微一笑,道:“自然有啦!到达连云庐前,咱们先得闯过三道险关。”
韩士公道:“什么险关?”
寒月笑道:“你先闷一下吧!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提缰带马,疾向前面冲去。
又掘越两座峰岭,景物忽然一变,道路更见崎岖,山势也更见险峻,寒月跃下马背,道:“马行此地为止,不能再走了。”
三人弃马步行,奔走在崎岖的山道上。
寒月轻车熟路,带着林寒青、韩土公,绕道奔行,一连翻越四座山峰,到了一座荒凉的山谷前面。
触目荒草,掩去了谷中的景物,寒月却带着两人直向那荒草谷中行去。
韩士公道:“天鹤上人,可是住在这荒谷中么?”
寒月道:“虽非居此荒谷,但这荒谷却是通往连云庐的唯一道路,两位跟着我走,决错不了。”
韩士公看她说的甚有把握,不再多问,林寒青更是素来不愿多言,三人鱼贯而行,步入荒谷。
荒草蔓延,长及腰际,举步落足之间,毒蛇乱窜,好一道荒凉的恶谷。
大约有三四里路,荒谷突然向南折去,转过一个弯子,景物又是一变,只见一所小小的茅舍,搭在一座苍古的虬松之下,正好挡住了去路。
两侧峭壁,险恶绝伦,生满了青苔,纵然是武功绝高之人,也不易攀登那峭壁而上。
一线山径,直逼向那茅舍之中。
韩士公打量了四周形势一眼,除了穿越那茅舍而过之外,再无法找出登山之路。
寒月当先开路,直奔那茅舍前面。
只见两扇白色的木门,紧紧的关闭,三人直逼门前,仍不闻一点声息。
韩士公目光一转,说道:“咱们跃过这座茅屋,攀松而过,已就是了,不用惊动室中之人。”
语声甫落,本门呀然而开,一个全身蓝布裤补的中年人,留着山羊胡子,缓步走了出来。
寒月一拱手,道:“崔大叔,你好呀产
那人呆了一呆,道:“你这个淘气的丫头……”
寒月不待那人说完,抢先接道:“这两位都是找我老主人来的,崔大叔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那大汉缓缓举起右手,持着山羊胡子,道:“这个,倒叫大叔为难了,咱们山中规矩,素来不许陌生人登山一步。”
寒月道:“我带他们有要事必得面见老主人,崔大叔如不肯放过我们,岂不使我前功尽弃了?”
韩士公和林寒青四道目光,一齐投注在那大汉的脸上,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冲越过这座茅舍。
只见那大汉沉吟了一阵,突然闪身避到一侧。
寒月躬身说:“多谢大叔。”当先举步行去,一面暗中招呼林寒青和韩士公。
三人匆匆而行,穿过拦路茅舍,韩士公目光一瞥间,看那茅舍中布设甚是简陋,一塌一桌之外,别无长物,靠在屋角一座土制的炉灶,更显得室中生活的简朴,不禁暗暗的赞道:
“一个身负有上乘武功之人,在这等穷山僻野之区,过着这般自炊自食的简朴生活,实非容易之事。”
忖思之间,已然穿过茅舍,奔行在一条羊肠小径上。
寒月回顾了那远在身后足下的茅舍,笑对韩土公说道:
“那姓崔的人极和气,又对我好感甚深,故而放过咱们,等一会再过一处隘口要道,就不会这等容易了。”
韩士公道:“怎么样,难道咱们当真要动手硬闯过去不成?”
寒月道:“这就很难说了,那固守要道之人,生就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我曾追随老主人拜访天鹤上人,那人冷冰冰的面孔,连我家老主人也一样盘问,等他通报之后,才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