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是两日时光,但在林寒青的感觉中,却比过了两年还长,两日来,他受尽了优握礼遇,食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锦帐绣被,吴婢侍候,无微不至,但林寒青却是席难安枕、食不下咽,两口未出一言。
第三日中午时分,西门玉霜果然依约而来,身后紧回着美婢小翠,捧着一个玉盘。
林寒青春那木盘之中,除了一把剪刀之外,还有一个玉瓶,瓶色如墨,也瞧不出瓶中放的何物。
西门玉霜伸手取过玉盘中的利剪,笑道:“过来吧!”
林寒青大步行了过去,昂首挺胸的一站、道:
“姑娘尽管出手。”声音平和至极,毫无畏惧之感。
西门玉霜扬起手中利剪,道:
“片刻工夫之后,你就可以见到了自己奇形怪状的容貌了,你心中怕不怕?”
林寒青道:“这两日来,在下已想通了生死的事,千古艰难唯一死,我既然不畏死亡,何在乎这区区的容貌。”
西门玉霜轻轻叹息一声,道:
“好一个英雄胸怀。”挥动手中利剪,片刻之间,尽除林寒青脸上裹伤白绫。
林寒青伸手一摸面颊,果然是高低不平,疤痕宛然。
西门玉需道:“小翠快去取面铜镜来。”
林寒青道:“不用照了,咱们可以走啦!”
西门玉霜道:“到哪里去?”
林寒青道:“你不是要带我去见玄皇教主么?”
西门玉霜笑道:“照照你自己那到尊容,你再决定不迟,小翠快去取铜镜来。”
小翠应声而去,片刻之间,手捧铜镜而至,递向林寒青,道:“相公请接铜镜。”
林寒青缓缓接过铜镜,举手一照,只见铜镜之中,现出一幅图案错杂,形状古怪的面孔。
西门玉霜笑道:“我的手术如何?”
林寒青哈哈一笑,道:“好一副奇形怪状的面孔。”缓缓把铜镜交还小翠。
西门玉露一皱柳眉儿,道:“怎么?你一点也不难过么?”
林寒育道:“这样很好,咱们可以走了。”
西门玉霜呆了一呆,道:“你可是很怀念那玄皇教主?”
林寒青道:“不错,怎么样?”
西门玉霜道:“我劝你别存太多的奢望。”
林寒青道:“不劳关心。”
西门玉霜道:“好!我倒要瞧瞧那支皇教主是否还像昔日一般对你?”
回目对小翠说道:“备我马车,咱们一起去见那玄皇教主。”
小翠应了,大步而出,片刻之后,重又走了回来,道:“马车已齐。”
西门玉霜道:
“你面容初变,也许在行动之间,还不太自然,乘车而行,可避免引起行人注目。”
林寒青道:“有劳姑娘费心了。”大步向外行去,直登马车。
西门玉霜紧随林寒青的身后,登上马车,小翠跨辕扬鞭,车声辘辘,向前行去。
西门玉霜对林寒青漠然无动于容貌改变一事,心中大感茫然,这和预料的反应,竟然是背道而驰。她强自忍着心中重重疑云,端然而坐,暗中却留心着林寒青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微闭双目,倚在车栏上,不言不笑,叫人难以猜测他心中意图。
车中一片沉默,只有输精轮声,划破原野的自寂。
大约有半个时辰,奔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耳际传过来小翠的声音,道:“启禀东主,已到玄皇教主的宿住之处。”
西门玉霜道:“叩门求见。”
小翠应了一声,跃下马车而去,片刻工夫,重回车前,欠身说道:
“玄皇教主亲率教中高手,迎近于大门之外。”
西门玉霜回顾林寒青一眼,道:“下车吧!就要见到你日日夜夜想念着的玄皇教主了。”
林寒青略一犹豫,道:“姑娘先请。”
西门玉霜一掀车帘,当先下车,林寒青紧随身后而行。抬头看去,只见李中慧带着桑南樵和一位容貌如花的少女,迎客于台阶之下,身后排列着八个身佩彩带的黑衣人。
林寒青暗自叹息一声,忖道:别后不过三月时光,但却对面不相识了。
只见西门玉霜一挥手道:“又劳教主远迎了。”
李中慧道:“理该如此,姑娘请入内院待茶。”
西门玉霜也不客气,大步向前行会,小翠一拉林寒青,紧随在西门玉露身后。
场中之人,似是都被林寒青那满脸奇怪图案吸引,忍不住多瞧几眼。
一行过二门,穿花廊,直入宅后厅。
西门玉霜紧行一步,低声对李中慧道:“请教主摒退左右,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