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昆道:“那很好,俺们有一趟人头镖,想委托贵局,保回徐州不知总镖头意下如何?”
万寿山怔一怔道:“人头镖……”
田昆笑一笑,道:“不错,一趟人头镖,母子两人,和一箱细软,价钱请贵局开过来,只要不离谱,我们都可以答应。”
章明突然接口说道:“你朋友去不去?”
田昆道:“去是要去,不过,兄弟这个身份,却无法投保。”
万寿山道:“田兄,可否把事情说清楚一些?”
田昆道:“受保的是我们夫人,公子,兄弟只是一位管事。”
万寿山心中暗道:开封府并非没有镖局子,怎么找上了我们宝通镖局,这中间分明是别有蹊跷,看来,又是一桩麻烦事,说不定和黑剑门中有关。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行!反正咱们是回头路,但不知诸位准备几时起程。”
田昆道:“明日中午,兄弟带人到贵局落脚的客栈等候,不过,价钱能不能先开出来?”
万寿山道:“回头生意,顺事顺道,价钱自然会公道一些。”
田昆道:“咱们自己有一辆篷车,兄弟自己赶车。”
万寿山道:“田兄不算,还有两位,进了徐州城,咱们就算交差,一千银子如何?”
田昆道:“高了一些,他们孤儿寡母,就算有点银钱,也是留到下半辈子生活能不能减一点。”
万寿山道:“田兄自己开个价吧!希望能减好多?”
田昆道:“打个对折如何?反正是顺车顺路,没有这趟镖,贵局也要回去,如是我们不是想贪点便宜,也不会找上你万总镖头了。”
万寿山微微一笑,道:“田兄,你和那孤儿寡母之间,是些什么关系?”
田昆道:“怎么?保镖的还要问这个?”
万寿山道:“本来咱们可以不问的,不过,敝局这一次,就因为事前没有查镖,到开封府,吃了一场官司,所以,咱们宁可不赚这一票银子,也不能马虎从事。”
田昆道:“说的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进绳,贵局既然有些遭遇,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这样吧!我把人带来,给你们看,至于在下和他们之间,全是为了一个义字,他那亡夫是在下的金兰义兄。”
万寿山道:“田兄很义气。”
田昆道:“义气不敢当,不过,为人之道,也只有如此了。”
万寿山道:“如是万某人老眼不花,田兄也该是一个练过武功的人。”
田昆道:“不错,兄弟也练过几年把式,只不过,那是用来强身延年,说到用于对敌,那就不成样子了?”
万寿山道:“在下还有一点不解,他们孤儿,寡母,为什么一定要顾人保护呢?”
田昆叹口气道:“我那位义兄,善于经营积了一点钱财,如今,丧命在外,留下妻儿,在下自知无力保护他们,只有找镖局了宁可多化点银子,也不能冒险。”
林成方突然接口道:“你那位义兄是怎么样死的?”田昆道:“死于谋杀!”
林成方道:“仇人是谁?”
田昆道:“不知道,他在外面饮酒归来,一睡不起。”
林成方道:“田兄,你怎知他是受人谋害呢?”
田昆道:“他指甲发黑,很显明的中毒之征。”
林成方道:“她丈夫已死为何南下到徐州府呢?”
田昆道:“我那亡兄,独门一户,上无双亲,下无兄弟,所以,她准备回娘家去,也好教子成人。”
万寿山道:“这么说来,那位嫂夫人,是一位很可敬的人了。”
田昆道:“如非可敬,在下又何必多管这档麻烦事呢?”
万寿山道:“好……就这么一言为定,明晨请田兄带她们来吧!兄弟在客栈恭候。”
田昆一抱拳,道:“午时之前,兄弟准到,告辞了。”
转身离去。目睹田昆去后,林成方低声道:“这人话中有很多的破绽。”
万寿山道:“咱们苦心守候,就是要等着淌进混水,既然下水了,那就越深越好。”
一面谈话,一面行回客栈之中。
第二天,日升三竿,田昆到了客栈,找到了万寿山的房间,道:“兄弟来得早了一些,惊扰诸位了。”
万寿山道:“那位夫人到了吗?”
田昆道:“来了,寡母、孤儿,共乘一车,现在,候命在客栈外面。”
万寿山道:“要她们下车休息一下呢,还是立刻上路?”
田昆道:“如是诸位方便,最好是立刻上路。”
万寿山道:“好!咱们这就上路吧!”
林成方,章明,再加一个趟子手,和一辆徐州来时的篷车,离开了开封府。
出昆赶的一辆马车,四面用青篷围着,车帘低垂,无法看到车中的景物。
万寿山未要求打开车帘瞧瞧,也未多问一句话。
直到篷车行出开封二十余里,到了一片茶棚处,万寿山才一勒马缓,停了下来,道:
“田兄,咱们要不要停下来,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