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假装就寝,以诱来人上当,哪知等了足足一顿饭工夫之久,仍不见一点异状,如换常人,定以耳误而不再留心此事,但徐元平却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当下轻轻推开后窗跃出,迅快的翻上屋面,隐入屋脊后面暗影之处,运足自力,四面张望。
果然发现一条人影,由对面屋后飞起,疾向正东方向奔去。
他本不想追踪,但想那戮情剑关乎到慧空一生清誉,登时飞身跃起,施展轻功,尾随那人身后追去,想查出那夜行人是否为戮情剑而来。那夜行人身法竟然十分迅快,片刻间,已离了市镇,深入郊野,在一所孤立宏伟的大在院外失去踪迹。徐元平仔细打量了四周一眼,心中暗自忖道:这是什么人住的庄院,建筑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原来这在院右侧,紧依着一片乱坟,触目尽都是垒垒青坟;左侧是一座亩许地大小的水池,星光闪烁之下,泛现起盈盈水光。任院前面散乱的矗立着十几株四五丈高的大白杨树,随风沙沙作响,落时飘飞中不时传来夜菜长鸣。
那在院也建筑的十分奇怪,红墙碉楼,似庙非庙,看上去阴风惨掺。
这怪异的建筑,又选择了这等荒凉的地方,真使人难以猜测那大庄院中住的是人是鬼?
他虽是身负着绝世武功之人,但在看清楚了四周的景物之后,也不禁心中泛起来一阵寒意。
正想转身回去,突闻一声格格的娇笑之声,随夜风飘传入耳际。这笑声脆如银铃一般。
如单凭那矫脆的笑声分辨,那发声之人定然是一位绝世的美女,但是在这样荒凉的地方,这银铃般的笑声,却凭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使人毛发悚然。
徐元平愈听愈怕,终于忍耐不住,伏身捡起一块石子,运足脱力,直向五丈外一座垒起的青坟投去。
但闻砰然一声,那笑声忽然中断,青坟之后缓缓站起一团白影,繁星微光之下,慢步走来。
那白影愈来愈近,已可逐渐看清楚是一个长发垂腰身着白衣白裙子的女子,只是长发披头盖脸,无法看清楚她面貌如何。
徐元平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当下一提丹田真气,厉声喝道:“什么人,再要装神扮鬼的吓人,可莫怪在下无利了。”
他这一声厉喝,声如洪钟,但那丈余外白衣女子,却如未闻,仍然缓步直走过来。
徐元平不自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全身一额,出了一身冷汗。他举起右掌,正待劈出,忽见那白衣女子手一举,分开了垂这在脸上的长发。定神看去,立时吓的徐元平向后退了三步,掌势还未劈出,手臂已软了下来。那白衣女人却格格一笑,又向前走了几步,左臂一扬,长袖缓缓向徐元平脸上拂去。
徐元平身躯向后一仰,后退了五六尺远,让开那白衣女一拂之势,长长吸一口气,潜运功力,沉声喝道:“你究竟是人是鬼,再要往前逼进,在下可真的要失礼了。”
他口中虽然喝问着对方是人是鬼,但心中却是相当害怕,声音微微发抖。
只见那白衣女子柳腰一摆,莲步款款的直走过来,右手一举,撩开这面长发。
徐元平已看到过那张触目惊心的怪脸,哪里还敢再看,右手一扬,劈出一掌,一股潜力直逼过去。
但见那白衣女子玲戏的娇躯,随掌势凌空而起,衣裙飘飘,退到了一丈开外。
他在惊恐之下,也未仔细观察,一见那女子虚飘飘地凌空而退,心头更是惊骇。
其实他在惊恐之下,掌力只发出三成左右,只是他自己感觉不到罢了。要知练武之入,最重要的是镇静功夫,心不静则气难调,气不继,劲力难发。徐元千一开始就被那白衣女子的恐怖形态所慑,心神早为之所惑,影响所及,耳目也失却了平时的灵敏。那白衣女人略一停息,又缓步直走过来,长发拂动,衣裙飘飘,莲步细碎,摇曳生姿。
突见她一弓柳腰,疾如电光一般,猛扑过来,右手斜举掠发,左臂长袖却拂向徐元平的面前。
徐元平大喝一声,右手疾吐而出,一招“迎风击浪”直击过去。他在出掌时大喝一声,恐惧顿消,力遭强劲不少,那白衣女子右手未分开遮面长发,左手相距徐元平面门还有尺许光景,徐元平劈出的掌力撞击而到,只听那白衣女子口中“啊”了一声,随着劈来掌势,飘空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