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老人说道:“不错了,就在这里。”
上官婉倩仔细看去,只见徐元平左手背上,有着一道极淡的紫色痕迹。
那老人突然抬起头来,望着上官婉倩,道:“老夫生平之中,素以精通医理自负,想不到临老之际,见到了这张药方,那个开药方的人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见他!”
上官婉倩道:“唉!老伯伯,救人如救火,你先救他,然后再去找那写这药方之人不迟。”
那老人漠然一笑,道:“这药方虽然好,可惜上面一种药物,被水润湿,看不清楚了。”
上官婉倩微微一怔,探头望去,果见那绢帕之上,湿了一块,字迹已被水湿透,模糊不清。
那老人抬头望望上官婉倩说道:“这人开了药方,字字奇笔,除了像老夫这等精通医理之人,可以看出他行笔下药独到才华之外,这药方纵然流传世间,也是无人敢用。”
上官婉倩脸色苍白地说道:“老伯伯既是如此通达医理,想来定能猜出那水湿透的药物了?”
那老人忽然一闭双目,叹道:“绢帕光润,那湿去字迹,已然毫无迹象可寻,只有凭们老夫的才智去猜想了。”
上官婉倩道:“不知要好多时间,才可以想的出来?”
那老人道:“最快也要一十二个时辰……”
他忽然长叹一口气,道:“我可能想出和那药方调和的药物,但未能和他用药一般,如由老夫猜测,倒不如去找那原开药方之人,请他补上好了。”
上官婉倩暗暗忖道:“眼下那紫衣少女已不知行踪何处,要到哪里找她?”
只见徐元平微微一笑,道:“生死有命,上官姑娘,你不用为我担心。”
上官婉倩无限痛惜地说道:“那药单的一种药物,被我拂拭脸上的泪痕之时洗去……”
徐元平不容她再说下去,接口说道:“这药方可是那紫衣少女开给你的吗?”
上官婉倩点点头,道:“是呀!时间迫急,眼下又不知她去向何处,我们要到哪里去找?”
徐元平笑道:“不用找她,那人心地毒辣,开的药方,定然另有作用。她不是想救我,只不过想用药力,托着我一口元气不散,让我多受一些活罪罢了。”
上官婉倩道:“她曾告诉我这药中有毒,但却能够挽救你多活几年。”
徐元平双目微微眨动了一下,道:“老前辈,可否把那药方拿给晚辈瞧瞧?”
那老人犹豫了一下,终于把绢帕递了过去,说道:“行医之道,可分为顺逆两种,这药方上所开的药物,无一不是足以致命的毒物,但数毒调和之后,却又产生出中和的药性……”
说话之间,徐元平已接过了那老人手中的绢帕。
只见他双目闪动,冷冷一笑,突然奋起余力,把那绢帕撕得片片碎裂。
上官婉倩惊叫一声,急急奔了过去。
徐元平挺身而起,疾快的向后退了一步,抖手一插,把握在掌中的碎绢,撒在门外。
上官婉倩两道清澈的目光,扫了满空飘飞的碎绢一眼,黯然说道:“你这样是何用心?”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姑娘的盛情,我心领了……”
忽听那长眉老人大喝一声,呼的一掌,直向徐元平劈了过来。
上官婉倩右手疾挥,挡了那老人一掌,说道:“老伯伯,你疯了吗?”
那老人掌力强猛,上官婉倩接实一击,竟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徐元平目光一扫那长眉老人,说道:“老前辈可是为晚辈撕去药方震怒吗?”他心中一直深留着慧空大师被囚幽室的形貌,对年长的老人,一直存了祟仰之心。
那老人被徐元平一言道破震怒之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略—沉吟,道:“那张药方,珍贵无比,老夫应该留下以济世人,被你撕去,岂不可惜?”
上官婉倩接了那老人一掌之后,已感觉出对方武功非同凡响,横身挡在徐元平的身前,接道:“老伯伯,那药方可是你开的吗?”
长眉老人怔了一怔,道:“虽非老夫开的,但老夫却不许别人毁去。”
上官婉倩道:“药方是我所有,纵然毁去,也是与你毫无干系,你这般出手就打,未免有些欺人过甚了……”
徐元平低声接道:“不要多讲了,咱们走吧!”
上官婉倩回眸一笑,道:“好吧,反正咱们都已活不了多久啦!我要件件事都依着你。”
徐元平道:“什么?”
上官婉倩道:“我也服用了那紫衣少女的毒药!”
徐元平脸色一变,双目中闪动着忿怒的光芒,道:“这个贱婢,当真是心如蛇蝎……”
上官婉倩道:“不能怪她,是我自愿服用,她说的很清楚……”她嫣然一笑,接道:
“还是让我背着你走吧!”
徐元平咬牙切齿接道:“可惜我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