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等了一顿饭工夫,才见慧觉大袖飘飘由原路返回。
他来势比去时缓慢了很多,数丈外已可见到他清晰人影。
凌雪红低声对雁秋笑道:“大师伯一定除去了敌人附近的暗桩!你看他走得多轻松?”
她话刚落口,慧觉已到了几人身侧,接口笑道:“不错,敌人派在附近的暗桩,都被我点了穴道,看他们据险守望的形势,防守的确谨严,也许我们的行踪,早已落入了敌人眼中,说不定已传报到雪山派十二连环峰总堂了,等他们调集好高手,分遣各险要之处,拒挡我们,那就不如我们早些兼程赶到十二连环峰去,给他个迅雷不及掩耳。”
吕九皋仰面望望天色,接道:“现在已是夕阳将尽的申末时分,咱们不致遇上拦阻,赶到十二连环峰下,天色亦将入夜。只要天一入夜,就不怕他们集结高手,合力拦击我们,我要走到前面带路了。”
说罢,蓦然纵跃而起,一掠之势,就是三丈多远。
慧觉大师回头望了雁秋一眼,低声嘱道:“十二连环峰高手多如恒河沙数,一交上手,恐怕我们无暇顾你,你要相机对付,通权应变!”
不容雁秋有再问的机会,僧袍一拂,人如巨鸟凌空而起,闪电般向前追去。
罗雁秋只听得呆了一呆,一时间想不出师伯话中所指,待他想追问时,慧觉已到十余丈外。
凌雪红冷哼一声,道:“你发什么呆,难道真的想不透大师伯话中含意吗?那是你要是遇上什么司徒霜时……”
雁秋一皱眉,道:“司徒霜未必就能胜我,我想大师伯所嘱之言,可能是指我那叛离师门的师兄诸葛胆。他的本领比我大得太多,举手之势,就可置我于死地!要我通权应变,也许是不要我和师兄动手?”
凌雪红听他说得蛮有道理,脸色顿见缓和,一展眉头,笑道:
“不要紧,我一步也不离开你就行了。”
放眼望去,吕九皋和慧觉早已走得没了影儿。
凌雪红伸手招下灵雕,拉雁秋双双跃上雕背。
那灵雕刚才虽和那大彩鸾经过了一场惨烈无伦的搏斗,但经这一阵休息,已恢复了原来的神骏之态。
俩人刚一坐好,突闻一声长鸣,雕翼展动,冲霄而起。
再说慧觉大师施展开“凌空虚渡”身法,人如流矢离弦,两里路,已追上万里游龙。
吕九皋回头笑道:“大师隐技示让,这数千里行程上一直和我并肩而进,想起来实在惭愧得很。”
慧觉笑道:“道兄太自谦了,当今武林之世,能和道兄比拟并论之人,实在屈指可数,只是各人修为之法不同,因而在某些成就上,略有差异,那也不能算什么惭愧。”
联袂疾奔,越壑渡涧,快似流星,不大工夫,已翻过数十座奇峰峻岭。
转眼夕阳已尽,天色黄昏。
俩人又奔行了一阵,到了一处绝壑边缘,放眼深谷,宽约四丈左右。
吕九皋收住脚步,转头对意觉道:“过了这座深谷,就算进了十二连环峰的境内……”
一语未完,突觉一阵劲风,掠顶而过,只闻头上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
“大师伯,吕老前辈,晚辈们先走一步,给你们开路。”
抬头望去,那巨雕已然越渡过绝壑,略一盘旋,降落到对岸。
慧觉大师猛的一提真气,凌空而起,僧袍一拂,人已横越过四丈多宽的千丈绝壑。
吕九皋紧接着一跃而起,他自知没有大和尚的本领,不敢用慧觉同样的身法越渡横涧,先把双臂一抖,飞起三丈多高,然后提气凝神,施出“八步登空”身法,飞落到对岸。
越过这道深壑,眼前又是一道二十余丈宽窄的谷口,两边都是排天峭壁,几人运足目力望去,隐隐可看出那山腰中积着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