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道:“自然是还有点别的,不过,那对人体,绝无坏处,只要二公子喝下去,那就算是咱们自已人了。”
谭云立刻问,恍然一罢脑袋,撞在那道童的头上,酒撒了满地。
无月回手一掌,打的那道童翻了一个跟头。
道童由地上爬起来时,整个脸红肿了半边,五个指痕,印在红肿的半边脸上。
鲜血从口中涌出。无月冷冷骂道:“没有用的东西。”
那道童垂着头一语不发,不敢望无月一眼,显然,这无月一向待人,十分严肃了。
无月似是余恨未消,冷冷一声,道:“滚出去。”
那道童欠身一礼,退出室外。
谭云淡淡一笑,道:“道长,这杯入伙酒很珍贵吧!”
无月脸上闪过一抹狞笑,道:“谭云,你运气好,不过那也只能延上一天罢了,我会再要一杯来,强给你灌下去。”
谭云心中虽然焦虑,但表面却保持镇静,道:“无月道长,在下只要没有死,你就不能赢。”
无月暴躁的喝道:“姓谭的,你如想激起道爷怒火杀了你,那你是在用心机……”
语声微一顿,接道:“但道爷想不明白的是,我们在白云观,十分机密,你小子怎会知道。”
谭云冷笑一声,道:“你可是很想知道吗?”
无月道:“你肯说吗?”
谭云摇摇头,道:“不肯。”
无月右手一挥,一个耳光摔了过去。
但闻啪的一声,谭云左颊上,立时泛起了五条指痕。
谭二公子,行走江湖,几时受过这等屈辱,登时,怒火高烧。但他究竟是极端聪明的人,只有强自忍下,冷冷说道:“你暴躁无比冷酷残忍,全无一点出家人的气质,我不知道你怎会穿上了一袭道袍。”
无月飞起一脚,把谭云踢了一个跟斗,道:“姓谭的,认相些,惹得我动了火,有你的苦头吃。”
谭云暗自咬碎了银牙,忍下了心中的痛苦,未再多言。
无月转身而去,随手带上房门。
室中只余下谭云一人,吸一口气,挺身坐了起来。
他想了很多,只有两个希望,一个是他和岳秀同来,一个是杨晋能带了很多捕快同来。
这些人也许不愿官兵行进,很可能离开此地。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的情势变化,觉着只有岳秀同来,才能使局势改变。
不知何故,谭云忽然间,对岳秀也生出很大的崇敬之心,只觉他具有人所难测的才慧、武功。
不论谭云如何去想,但残酷的现实,使他无法有任何行动。
苦思焦虑中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
他双足被牛筋捆绑,无法盘膝而坐,只好倚壁而坐,暗中运气,静心调息。
谭云幼年扎基,功力本身深厚,这一运气调息,渐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气行一天,身体舒畅了不少,正想设法弄开手上的牛筋,忽听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谭云一提气,凝目望去,只见室中一片幽暗,木门已然开启,微弱的天光,透入室中。
一条人影,正行过来。
谭云沉声道:“什么人?”
来人停下了脚步,低声道:“是小道,谭施主能够行动么?”
这时,谭云也看清楚了来人,正是无月身侧的小道童,皱皱眉头,谭云低声道:
“你来此作甚?”
小道童道:“小道特地来救公子。”
一面行近谭云,只见他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捆绑谭云手脚上的牛筋。
那牛筋坚固的很,利刀割划仍费了不少的气力。
谭云双手解开,接过匕首,用力一挑,双足上捆的牛筋,应手而开。小道童黯然说道:“谭施主,你如是能够行动,快些走吧,他们的人手很多。”谭云活动一下四肢,运气一试,觉着功力已恢复八成,精神一振,道:“多谢救命之恩,在下不能弃你而去,万一被他们发现你放了我,那还得了。”
小道童凄凉一笑,道:“我冒死来救你,就是要你逃命,如若送留这里寻死,岂不负了我救你之心?”
谭云微微一笑,道:“咱们一起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小道童摇摇头,道:“我走不了。”
谭云道:“为什么?”小道童道:“我不会武功,也正因为此,他们才未防范我,认为我年纪幼小不敢有什么行动,哼,他们想错了一件事,一个人要是不怕死了,什么大险都不会放在心上了。”
谭云忽然觉得这小小道童,竟有着视死如归的豪气,不禁暗叫了一声惭愧。
但那小道童说道:“我不知你是什么身份,但他是坏人,坏人囚禁起来的人,自然是好人了,所以在私情,你不用感激我,我救你是因为要先脱险地,然后再想法子对副这般坏人,但如你留这里,和我一起牺牲了,那就不是我救你的本意了。”
忽然间,谭云有着渺小的感觉,只觉对方小小年纪,大义凛然,有着顶天立地的气概,顿生敬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