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的微笑又浮上了麦无铭的脸庞。
但是,他却移转对象,愿言其他地说。“郭姑娘,你手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这么久才问起人家的伤势,义而显见,郭筱文的伤势必然不深,他只是有意避开郭克民的话头。
因为,直到如今,连麦无铭自己也不知道事后应作如何打算?
郭筱文轻声地说:“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郭壮土今欲何往?”
郭克民落寞地笑笑:“天涯茫茫,但到处是家。”
麦无铭略一沉吟,说:“黄山在下倒有二个熟人,就是‘黄山派’高徒丁怀德、姜致远,贤父女何妨在此歇歇足。”
“素不相识.怎可麻烦人家。”
“江湖上以道义为重,再说令媛手伤也待上药包扎。”
郭克民回目看了他爱女一眼,然后艰涩地说:“如此只好打扰人家了。”
这就是所谓的姻缘,大红丝线缠上了足,三生石上刻下了名,二百年前,姜致远和郭筱文二人注定今生有姻缘之份。
不然,苏怡昌数年曲求,吕天成强自作伐,而郭筱文却刻意地逃避。
不然,麦无铭和丁怀德二人只是点头之交。
第一次在客店相遇,还是冯京当马凉,对方认错了人。
第二次则在花烛之日,喜宴之上,彼此地笑了一笑,点一点头.如此而已。
现今竟会不嫌冒昧、趋府造访,井仃还带了二个人去.这对个性含蓄谦让的麦无铭来说,实在算是奇迹。
所以.古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此话诚然!
“请!”
“麦小侠请。”
“那在下就带路厂。”
其实,麦无铭并没有来过,而且对黄山并不熟悉,只不过听乃兄曾经谈起,他这么说乃是客气的话。
他们鱼贯地步上山道而去。
经过了一处冒着烟雾的温泉,这个温泉与青松、怪石、云海,被人们合称为“黄山四绝”!
又踱过厂紫云峰下的桃花溪,不远处有一个山谷出现了。
三个人走到谷口,见峭壁下面树有一方石碑,上书“黄石山庄” 四个大字。
略一伫足,互望一眼,又启步迈了进去。
走不到寻丈之处,前面有一个年轻汉子出来了。
是拦阻?是迎接?
大概是拦阻大过于迎接。
因为,山场荒僻,来此造访的亲友不多,来此遨游的旅客也不多,但两相比较,旅客还是多过亲友.
果然,那个年轻汉子开口了:“三位,这里是私人居处……”
“哦!”麦无铭立即接口地说:“在下姓麦,路过此地,与贵庄丁怀德和姜致远是朋友,特来拜访。”
“啊!” 那个年轻汉子两只眼睛瞪得好人好大,他盯着麦无铭一瞬不瞬,惊喜地说:“麦少侠,你是麦少侠!”
“不敢.兄台抬举了。”
“二位请随我来。”
年轻汉子身于一转,雀跃加上箭步,立即向里厢走去。
应该说是跳去。
山坳不小,有树有花!
花在松针上面沾着,花在枯枝上面叠着,那是雪花。
路虽细虽小。但还好走,因为刚刚扫过。
尽头处,有一徘房屋并列着。
不豪华,很朴实,有的屋顶上盖着瓦片,有的则覆盖着稻草或是芦苇,名正言顺典型的“山居”。
距离屋舍约三丈之处,年轻汉子就大声地嚷嚷了:“有客人来喽!有客人来访了,是麦少侠……”
这“麦少侠”三字的余音尚在空气中振动,涂绕时。
正中一间的草堂中立即撞出了二个人来,他们正是丁怀德和姜致远。
“啊!麦少侠……”
二个人的四道目光殊途同归。并在一起,全部落在麦无铭的脸庞上,衣衫上。
孪生兄弟,实在难分,但这次可不能再闹笑话了,过了一会,丁怀德说:“你是‘玉龙’?”
“小弟麦无铭。”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丁怀德笑意盎然地说;“哦!神仙眷属,邀游山川……咦!尊夫人呢?”
麦无铭生硬地笑笑:“她没有出来!”
“啊!”这实在出乎丁怀德的意料之外。
不过,他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必有重大的争情发生了。
不然的话,自己兄弟才喝罢了喜酒.到家不久,对方怎会脚前脚后地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