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掌满握,弃之于地,缓步地转向后院。
麦无铭虽然艺高,虽然胆大.但是,他谨慎而又小心翼翼地踩着碎步,以防对方骤然施以突袭。
等进了后院的月洞门,他的脚尖再次地带动了机关消息,是箭,还是竹箭,不过,这次的竹箭又多又强。
角度广泛,它来自四面八方!
麦无铭心中不禁一动,他感到惭愧,自己小觑了人家。
对方的本意.第一次大门倏然阖闭,那是出人不意.
第二次箭发.则是故意骄敌,教人松弛,教人失去戒备之心。
第三次的手法虽然仍同出一辙,这是限于环境,限于地形,匆促间也装不出新奇花样。
八方风雨,间隙不留,这是苦心安排,欲置敌人于必死之地!
这就看出了麦无铭谨慎的好处.这也有出了麦无铭功力的上乘。
在机簧响声将落未落之际,在竹箭尖头将到未到之间.他及时.他还从容地一鹤冲天.鹞子翻身,然后来个高山泻瀑,亭亭地屹立在后院中央。
静止一会,未见警兆再生,麦无铭就向后堂,朝厢房逐一巡视了过去,依然毫无一人!
原路返回,三番环顾,借大的屋子内却是一片死寂!
麦无铭略感懊恼,但不后悔,昔才若是追回那几个万里船帮的眼线,也就能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处了。
万里船帮的永关总舵是地头,永嘉城内的城隍庙也是本地的地头。
但是,一方是明的.耀炫的,鼎鼎大名无人不知,一方却是暗的,隐藏的,默默无闻积功修德,以免被对方盯上,为对方探悉,而生滋扰.而惹麻烦,因此他未敢贸然到城隍庙去。
怎么办?投客栈,麦无铭遂信步地朝四喜客栈而去。
第五回 父丧子寻敌报仇
二更天!
有的地方灯火辉煌,丝竹阵阵。
有的地方则是黝黑一片,鼻息连连。
客店乃是一所俱全的场所,也有人在高谈阔论,也有人在蒙被大睡。
麦无铭推开了窗户,一个回旋翻上了屋顶,继之几个起落,觑黑暗处,乏人处飘下了地面。
怎么他停步静立了?扭到了脚?闪着了腰?还是在歇足休息?
不是,都不是,他是在做事。
做事?一动不动地站立着能做什么事?
用耳朵,用耳朵在聆听,用耳朵在搜寻。
当他确定了周围十丈之内并无人踪之后,就施施然地启步朝城隍庙而去。
城隍庙是门迎百客,永不闭户的地方。
在白天,天井中,大殿上,熙熙攘攘,闹闹哄哄。香炉里,土柱旁,星火点点,万香缭绕。
而如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片黝暗,一片凄清!
只有神柜旁的长明灯,吐着豆样的光芒,时而摇曳,时而跳动。
它照着城隍,它映着鬼卒,那獠牙黑脸膛,那红眼绿头发,刀刀叉叉,链链条条,逢人欲噬,择人而拿,阴森而恐怖!
麦无铭跨入了高高的门槛,由回廊转向一间厢房。
厢房里也有一粒微弱的火光从纸窗上透了出来,这就表示里面的人尚未就寝安息。
他抬起手在房门上“哗剥”地弹厂三声。
里面立即响起了喝问的语音:“什么人?”
“地狱门!”
灯光动了,脚步近了,房门也即时地打了开来。
“啊!是特使!”杜衡不由横手躬身说:“特使里面请。”
“打扰了。”麦无铭歉然地笑笑,然后举步迈了进去。
“哪里的话,特使言重了。”杜衡快步地将油灯放在桌子中央。
然后刻上灯芯。
火光一旺,房间里顿时光亮了不少。
“特使请坐,属下这就进去泡茶。”
“杜老不必张罗了。”麦无铭就近在桌旁的椅子卜坐了下来,说:“我很快的就要走。”
杜衡俅然地说:“特使是……”
麦无铭接过话风说:“地狱门出了变故,杜老可曾知晓?”
杜衡黯然地说:“知道,数日之前,属下已经接到青阳城隍的飞鸽传书。”
麦无铭语调沉重地说;“厉鬼脱困,恶灵潜逃,势将又要为害地方,是以务必加紧追缉。”
“属下听候特使差遣。”
“杜老如今不宜出面,在地狱门尚未重新建立起来的时候,各地城隍,为保基本,暂且各自为政,少理一些琐杂之事。”
“属下领命。”
按杜衡乃是永嘉地方的城隍。
“吕天成也回到了该帮的永关总舵。”
“属下已经接获土地具报,据说还来了一个总坛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