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行在长街之卜,长街之上的饭馆有好几家。
时已晌午,伙计们正起劲地在店门口吆喝着,招揽着生意.有的还跑到街心去拉顾客哩!
五脏庙不得不修,无底洞也必须要填,其中有一家叫“美味香”饭店和吸引住了江胜海。
是什么使他迈了进去?特殊的佳酿?偏爱的菜肴?
不,不是。它乃是一副楹联。
因为这副楹联很别致,非但表出了这家饭店的店名,而且,含蓄、风趣、贴切。
横额上前二字不写“美食”,却写“美色”,吊人胃口,还教人错觉几成了“醉翁”!
横额上是“美色当前,能不心动?” 右边书的:“思味下马是旧雨。” 左边则是:“闻香停车乃新知。”
“色”字用错了么?
应该不算错,开饭馆所讲究的就是要色、香、味俱全,会错意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里面的客人当真不少,不知是不是都受了那副对联所引诱?
还是当厨的大师傅确有他的一手?
座有八成.但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议论着那副对联么?应该不是。
江胜海在一张空台子旁坐了厂来,点过了菜,就倾耳谛听了起来。
一个食客说。“话倒是真话,这十年来大家的确过得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另一个说:周混混不足仍然有么?”
“小混混只不过是小混混,算得了什么?他们最多讨些小钱或者白吃一顿而已。”
“说的也是,很少见到动刀动枪或殴斗凶杀了。”
“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幽冥教’呀!”
“是啊!假如江湖卜的秩序真是他们在维持的话,那他们怎么到现在才收什么安宁费、保护费呢?”
“那大概是最近维持不下去了,才出来挨家挨户地收吧!”
“一个月缴二两银于倒没有什么人不了,可是来收银子的人却
粗声粗气,一脸的凶相。”
“他们个凶怎压住地痞流氓?再说,面恶心善的人也不是没
有。”
提着茶壶在四处走动冲水的人店小二也插上广嘴,他绷着面孔
说:“我们做生意的却是论日计收,美味香每天要付三两银子,掌柜的人喊吃不消哩!”
“我听说大些的店铺要五两呢!”
江胜海不由听得心头震动,他暗中在想:“江湖中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叫‘幽冥教’的门派?他专察世问善恶、武林正邪的人都个知道,当然是遑论商民百姓了。
而且,而且这‘幽冥教’还攫取了地狱门苦心经营.默默耕耘的成果么?
他心中疑云阵阵.问题串串:“是谁组织这个‘幽冥教’?
他的教址设在何处?听人们谈论的口吻,该教似乎志在敛财,那必定是邪多于正了。”
以江胜海平时的个性和职责,他会去查,不公开,不明正,也会暗地里去查。
可是如今,却没这份心思,他必须先去解决自己的事情,因此,吃饱了饭,抹抹嘴巴,拍拍肚子,付清账目扬长地走了。
走出东门不久,阳关大道上四四三三的有不少行旅在赶着路。
但是,他总觉得有人在盯他的梢,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巧合,这一定是巧合!
江胜海不已为意十几年来,只有他在查人找人,却从没有人来查他找他。
可是,他错了,时过境迁,以前也许没有,以后恐不乏人,因为,地狱门瓦解了,因为,厉鬼们外放了,而且经他之手,被押进阴府受刑的恶人也有好几起,他在找人报仇,难上人家就个会找他报仇么。
江胜海加快了脚步.说是想摆脱对方,毋宁说是在试验对方。
果然.他快,人家也快,这下就证明了么,
既然如此,若乘机逸夫,又岂是他所欲为7?因此,遂在黄山支脉坡处,又上了一个山岗,静待对方的来临。
曾几何时?三条人影也急赶而来,身未停,声却已经随风先到!
“江胜海.你望望然予智自雄,今日里怎会变成了狗熊?”
江胜海凝目一看.见来者竟是“秦岭三蛇”,说话的人乃足口吻刻薄的“青竹丝”马碧。
他心头动了。“你以为我怕了你们?”
“哼1 不怕为什么要逃?”
“秦岭三蛇”功力个俗、他们年岁相若,四十出头,已逾“不惑”,但生性各异,服饰也各具特色。
“青竹丝”马碧奸诈油滑,穿着墨绿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