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知道哪个是奸商?”麦小云听对方说得也个无道理,心中遂放弃了剿山踏寨的念头。
随口又说:“那也该向有钱的富商下手呀!你们看,你们看,我有钱吗?”他两臂左右一张,作出未带银两的样子。
那个强人果然凝目看了他一会。
忽然说:“那可不一定呀!你气度高雅,像个读书之人,你穿着不俗,像个公子哥儿……”“读书之人也好,公子哥儿也罢,但我身上的确没有带着银子。”
“看似没有,但也不尽然,有的人怕铜臭,有的人嫌累赘,他们怀中带的可全是庄里的银票。”“嘿!”有理,说得有理,麦小云江郎才尽了,他实在再也无法辩驳,除非褪下身上的衣衫,让对方搜上一搜,摸上一摸。“这么说我是过不去了?”
“过得去,只要用钱买路。”
“没有钱呢?”
那个强人慢吞吞地说:“有的人借命,他们会乖乖的留下钱,有的人嘛!则是要钱不要命,你就是属于后者的那种人!”到最后,他已经声色俱厉了起来。
“我真的没有……”
“谁相信?”那个强人沉下声音说:“上去一个,洗他一洗!”
“洗”,当然就是搜了。
“是!”
两个喽罗立即提了钢刀走了过来。
刚抬起手,麦小云倏然衣袖一拂,那两个喽罗不由双双的叫出了声。
“哎呦!蛰人呢!”
“拿下他!”
“哦!”
喽罗动刀了,但是,钢刀尚未砍下,持刀的那只手也被噬了。
“螫”比较轻微,只像蜂尾。“噬”,可就严重了,它像蛇口哩!
“各唧唧”,钢刀落了地,“啊哟”,两个人相对的弯腰不起。
其余的人一见全都怔住了,又有一个定定心神地说:“邹头领,这个人是练家子的呢!”“废话!他若不是练家子,身上怎会带着宝剑?”邹头领,也即是发话的那个人两眼又盯着麦小云好一会。然后说:“阁下,你是哪条道上的?”麦小云笑意依旧地说:“对不起,在下还没有上道哩!”
“哼!嬉皮笑脸,油腔滑调。”邹头领有些恼怒了,他哼了一声说:“再上去两人!”“哦!”
这两个人比较小心了,也有点本事了。
但是。大龟小龟,相差无几,两招还未递满。就依样葫芦的眉蹙眉,手捧手,在唉声叹气了。站在邹头领旁边的那一个又开口了,他说:“邹头领。这条肥羊头生犄角,似乎宰杀不易呢!”“唔——”
“反正咱们的瓢把子在前头做大买卖,我看这个小生意不十也罢!”
邹头领觑在眼里,惊在心里,自己手下的头目在对方手下竟然走不上二招,那本身上去恐怕也不是人家五招之敌,因此,他当然顺漏而下了。“好吧!便宜这小子吧!”
“回山!”
来得快,去得也快,连手上负创的四个喽罗听了也立刻捡起地上的钢刀,不稍或迟地跟着隐入荆棘里。这也可以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吃不下又何必硬啃呢?
大凡说书的人,或者讲古的人,他们起头总要来段开场白,大诸是“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山多路不平,河中鱼多水不清,朝中官多出奸臣……”山东地面的山实在真多,大的如泰山、鲁山、蒙山、徂徕山等等,小的更是不胜枚举了。雄鸡渡一过就是野猪林,店小二慎重其事地提到野猪林,那野猪林必然也有强人山贼出没其间了。此道路既然颠簸难行,此沿途既然堑山绵延,而且,又有山贼盘踞隐匿,难道除此之外,就无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吗?有!可是这条乃是去河北的近路,不然,必须要绕上一个大圈子,由沂州经沂水、临朐、益都。但那条路也有山山岭岭,也难保没有响马强盗。
这山东,地瘠民贫,在衣不暖身,食不饱腹的情形之下,有些人就被*上了“梁山”!雄鸡渡至野猪林那一段,其间了无人烟,只有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