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生迫切地说:“到时候多赏他们一些酒钱也就是了。”
俗语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诚然,店小二一听有赏钱可拿,独里吃了参,有精神,脚底抹了油,轻快了。
几曾何时,店小二大大小小带来了四五个人,一人手中拿着铲子,一个肩上搁着扛棍,还有麻绳什么的。
拿铲子的那个汉子卷起衣袖,捋上裤脚.然后一铲一铲地铲人石义四周的泥土。
吐吐气,挖搓手,用力撼了一下,结果,蜻蜓撼石柱,纹风不动!
“呃——你们几个是蜡烛呀!别光是插着不点。”铲土的汉子朝另外几个人吼了起来,接着说:“过来帮忙呀!”
“老罗,来。”其中一个招呼着旁边的一个说:“一起动手。”
“吭唷,吭唷……”
四五个人七手八脚.推呀摇呀,可是,石头好像是生了根,依然故我,舒坦得很,安详得很。
绛衣姑娘款款地走过来了,她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喔!”店小二立即接口说:“姑娘,那位客官拟借用这块石头,我们正在把它弄进屋里去。请你站远一点看吧,免得不小心给碰着了。”
“搬一块石头又何必劳师动众,弄得人仰马翻呢?”
店小二听了冷冷地一笑,说:“姑娘,你别小看了它,这块石头少说也有二三百斤,重得很呢!”
“嘎!是吗?恐怕没有那么重吧?”绛衣姑娘浅浅地笑了一下,说:“让我来试试。”
几个工人落得能休息一下,大家各以看笑话的心情退了开去。
绛衣姑娘凝眸一看.见这块石头成宝塔状,上下宽大约二尺来高,-尺见圆,顶端还凿有一个锁眼,想是磨房碾间中所用的石吊、石桩。
她间间腰,她束束袖,然后伸出纤纤玉手,灌上了力,使上了劲。
动了.动了,渐渐地,周围的泥土翻了,尾端的底盘露了,“嘿!”的一声响起,石吊已经全部提离地面!
这是惊人之举,因此.有人在喝彩,有人在瞠目。
再也没有轻视之心,再也没有嘲笑之情,连坐在外面的麦小云,也不禁暗暗地赞许了起来。
只有那位美书生,那位书中见了反而一睑尴尬,坐立不安!
“放在哪里?”
“这位公子。”店小二紧接着跟上一句说:“放在哪里啊?”
“喔!”那位书生怔怔然地犹如大梦初醒,说:“放在屋里,放在屋里。”
“带路呀!”
绛衣姑娘有意无意地瞟了对方一眼,没好气地说着。
“是,是。”
少年书生略一趄趑,旋即三步两脚地走进了他所住的房间之内。
绛衣姑娘立时提起石吊,步上了石阶,迈人了房间,然后轻轻地放在墙壁旁边。拍拍手抖抖衣,转身就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
那个书生见了心中一急,这一急倒急出了灵机来,他赶忙由怀中摸出二两纹银,说:“有劳姑娘,有劳姑娘。”
“有价钱,有报酬,何劳之有?”绛衣姑娘毫不客气地接过了银子,继续地说:“不过,我替外面的几个谢谢你了。”
话声一落,人即走到门口,朝着外面张望的几个工人又开口了。
“这些银子是这位公子赏赐的,你们拿去分吧!”
店小二展着笑脸,欲迎还拒地说:“没有就算啦!何况这块石头乃是姑娘提进上的,银子也应该同于姑娘。”
“拿去吧!不用客套,我只是替你们代代劳罢了。”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几个人眼开眉笑,欢天喜地地走了。
绛衣姑娘支使开了房间外面所有的人,一个大转身,又回到原来的桌子边,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少年书生抬眼望了对方一眼,感到手足无措,他嗫嚅一会,才呐呐地说:“姑娘还有事吗?”
“我费力地替你搬进了石头.你难道连茶也个请我喝一杯?”
坐在大厅中的麦小云,如今虽然看不见房间小的情形,但二人的对话,仍是听得十分清楚。
“喔!失礼了!”
少年书生笨手笨脚地从茶壶中倒出一杯茶来,然后端端正正地放在绛衣姑娘的面前。
可是那位姑娘又是借口,她并不喝茶,接着慢条斯理反客为主地说:“你请坐呀!”
“是,谢谢,谢谢。”
书生显得局促,显得拘束。
“公子要这石头作何用途?”
“这……这……”
这位书生姓安名龙媒,正是前厅中两个脚夫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