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汪掌门人客气了。”沈免川也是刻意地说:“昆仑派剑利招精,功高能显,历来驰名于天下武林,沈家庄只是虚流谬传,同道抬爱,而沈逸川更是末学肤受,椎鲁之辈而已。”
曹志明霍地站了起来,说:“沈三侠何必谦逊过甚?某不才,亟愿向阁下讨教几招,望能个吝,以匡逮益。”
山回水流,沈逸川哪会让对方一味地含糊下去,他顿时探询起来了。
“这位是……”
“噢!请怒汪某人颟顸,未及替二位引介。”汪弈平生硬地笑笑说:“这一位叫林木森,他叫曹志明,乃是老朽的三师第、四帅弟。”
他随个地朝二人指了一指,林木森和曹志明也各各地颔一颔首,其他就一无表情了。
“哦!原来是曹四侠当面,在下失敬了。”沈逸川也站了起来,他双手一拱,笑笑说:“曹四侠残一霸、除二害,名震燕赵,莫非沈某也成了一个祸害?”
当年,居庸关口有一名强梁,叫隆多尔,满洲人,他伙同着两个手下,分两头霸踞了长城两端,按人头,计马车,逐一收取买路税。
由于一边已属关外,因此把守隘口的将领也莫奈之何,行旅怨叹,客商咒诅。
有一大,曹志明有事人关,隆多尔的喽罗被灰蒙了眼,其实是极酒迷了心,竟然狠声恶语地也要收取买路钱,曹志明在一怒之下,就挑了对方的窝,杀了对方的头,因此人心大快,官方也隐而不究。
曹志明棘然地说:“沈三侠未免言重了。”
“那曹四侠是要在下丢丑现绌?”
“也没这回事,曹某倒祈沈三侠能手下留情呢!”
汪弈平接口说:“沈三侠,我家老四平日气骄物傲,你何妨就此指点几手,煞煞他的锐气,也好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们这一搭一挡,一和一唱,似乎早有盘算,早有安排,而又不着边际、不露痕迹,进可取,退亦有可守。
“这……”
沈逸川转头看看麦小云,他在求意见,在来方略。
麦小云微一思虑,他暗想,对方既然有计划地故作试探,那又何妨来个将计就计?这样也许可以不伤感情,不伤颜面而达成来此的目的。
因此,接口说:“三叔,曹四侠找的是你,你就算要舍去性命,也得陪陪君子、双方切磋一下,印证一下,怎么推辞得了?”
“好呀!”沈逸川笑笑说:“那你也是存心要看我丢人现眼了?真是幸灾乐祸!““三叔,我们可是乘同一船来的呵!”
“乘同一船来的?”
沈逸川他似乎有些不懂。
“我是说我们搭的是同一条船。”
“喔!不错!”
这一下沈逸川听懂了,也了解了。
“那就是了。”麦小云有意地明点一下,为自已,也为对方,他继续地说:“船漏了,湿了你的脚,也就干不了我的手,所以,这个‘灾’,这个‘祸’,恐怕任谁也脱不了干系。
“不信,你看着吧!汪掌门人焉会轻易的放得过我?”
“对,说的也是,说的也是,哈哈!”沈逸川的笑声朗了起来,接着说:“那三叔我就笨鸟儿先死了。”
“不,是主人高明,他点将点王,小侄只是殿殿后,略作陪飞而已。”
“说什么将王,说什么陪飞,谁有几斤、谁有几两,你我肚内雪亮,又何必同三叔过分的客套呢?”
汪弈平又插进来说:“二位说得俱都不惜,将至王至,将王同至,敝门师兄弟怎可错过这大好的机遇?当要逐一讨教,个别观摩。”
“好,既然如此,那曹四侠请,我们就出去研讨研讨、比划比划。”
沈逸川的眸子由麦小云的脸上回向汪弈平,再由汪弈平处转到曹志明的身上,口中说着,掌心仰着。
“来者是客,沈三侠先请。”
曹志明也微躬着身子。横抬着手臂报之以礼。
“嘿!那在下就占先了。”
沈逸川一转身、一启步,角门旁一个昆化派门人弟子,立即适时的捧上了一柄斑斓古剑到曹志明的身前。
曹志明一不顾睨,随手抓起也踉着步出大厅。
这柄剑不是昆仑剑,它就叫石斑剑,也是千中选一的一把好宝剑。
天井中,两个人左右相互对峙,先后抽出宝剑、摆开架势,伺机出手;如虎之蹑鹿,如狐之踩鸡。
江湖人,一向不惜性命,只重声名,他们经常为争一时之气,可以血流五步,尸横当地。
因此,古人也曾经下了一句断言,那就是“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夺。”
其实,这句话深究起来,该是为慷慨激昂、壮志凌云,为国家、为民族而效命疆场的忠臣义士所说的,但一般都给借用了、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