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现在打了你,也说不够,你又该怎么样?”
阮绍立这次听懂了,于是他恨恨地说:“呸!你算什么东西……”
手起手落,习惯的又是一掌拍了出去。
沈元霖身形一转,就轻易地卸去了来掌,然后,右臂一抬,照样地回上了一掌。
阮绍立还未入社会,也算不上江湖人,他只是一个惨绿少年,游手好闲,艺业不入流,功夫不到家,又岂会是沈元霖之对手?差得远呢,几招一过,就已经挨了人家的掌,吃了人家的拳。
“魏大侠助我一臂,帮我一下……”
魏允新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替上去,他是在外面跑跑的人物,知道这档子事乃阮绍立的不对。
但是,为了朋友,只好两肋插刀了。
只是两个打一个,而且这一次阮绍立拔出了宝剑,魏允新拉出了单刀。
不过,沈元霖了不托大,他随手解下了围在腰间的软鞭。
对象不同了,情况也不同了,因此,“双拳难敌四手”的成语在这里也用之不。
魏允新在镖局中只是一名趟子手,所以,凭他的本事也只多拖了十几招,十几招下来,一个剑儿卷了,一个脚步不稳,还是双双的落了败。
阮绍立恼羞成了怒,他失去理智般地吼叫着,谩骂着,嘶喊着。
“你们死人呀,大家上啊!”
车马行的伙计一个个动了,程家的家丁也一个个动了,眼见又是一场混战,一场群殴,但是魏允新却举起双手给拦住了,阻止了。
“这不是解决办法,我们回去再作商量。”
一方既然退了,一方也就收了兵;一方摆起迎将席,一方猛饮庆功酒。
午后,未牌时分,阮绍立请到了人手又前来挑战了。
二相互一朝面,沈元霖不由暗暗皱眉,暗暗惊心。
因为,对方所请来的两个人功力不弱,主要的,这两个人乃是江湖上的职业打手、职业杀手,凡事不论好恶、不顾正邪,只以银子为准。
他们是谁?他们乃是“洛阳二丑”!“洛阳二丑”长得都很丑吗?不丑,不丑,他们的人长得并不丑陋,所丑的乃是职业,丑老大一见就打起了招呼,说:“喔!沈大使,是你呀!我们好久不见了。”
彼此都籍隶河洛,是以他们相知相识。
“好久不见。”礼尚往来,沈元霖回话说:“二位这一次赚取了多少银子?”
“不多,不多,这次我们兄弟并不杀人,所以……”
沈元霖接口说:“那贵兄弟可知道事情的因由?”
“几年不见,沈大侠怎么健忘起来了?”丑老大摇摇头说:“我们兄弟一向只谈价目、任务,从不问情由。”
“但是……”
“不必说了,你动手吧!我们在拳脚上见输赢,我们兄弟若是输了,拍拍屁股走路,假如你沈大侠失了手,那也请你掸掸灰尘退出这场是非吧!”
沈元霖闭口不说了,他只有摇头叹息了一声。
“老二,上去量量他,看他这几年的景况如何?”
“好。”
两个人打上了。
这才叫斗争,这才见功夫,彼此虽然也是刀来鞭往,但刀刀含威,鞭鞭生风。
他们足足打了三四十个回合,不见胜败,也难分高下,丑老大不由动之于心,他想:“这样下去,何时得了?”
于是也撤出了兵刃,高呼着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沈大侠原谅,在下也要下场了。”
丑老二的武器是厚背开山刀,丑老大瘦小,他用的乃是三叉双刃戟,轻便、快使。
“铁罗汉”是个人物,程鉴元果然找对了目标。
谁知呢?阮绍立却以重金聘了“洛阳二丑”,而“洛阳二丑”
五名四播,更不是泛泛之辈。
他们一个对一个,尚不知鹿死谁手,如今,两个对一个,那“铁罗汉”就相形见绌了。
又过去了三四十个回合,陡然间,只见丑老二开山刀一拗一越,狠招“凿石开山”
就亮了出来。
沈元霖已经豁出去了,他双腿微挺,身形略略倒飘,然后,腕转臂摇,软鞭坚如枪杆,软鞭猛若虎尾,挥了过去,扫了过去,连丑老大也圈进在招式之内,那叫“横扫千军”也叫“涵盖一切”。
可是,丑老大人痕体轻,他朝上一纵,向前一窜,潜入了对方的无防之地、空隙之中,三叉戟一递一绞,“瑟喇喇”细碎之声连续响起,片片布帛纷落在地,错分毫,差厘米,却未伤到沈元霖的身体。
心不甘、气不畅,丑老大左手曲指成钩,再次的扬起,再次的击出……沈元霖由于招式用老,由于体力不继,一时间腾不出手,弯不过鞭,眼看就要伤在对方的指掌之下。
这个时候,半空中忽然间下来一条人影,一线剑光,和一阵语声。
“以众击寡,不算英雄,沈大侠且退,待在下也来会会这两个不算英雄的人物。”
这会是谁?这也是沈大侠呀!打自昨晚出现了正牌正统的沈元霖沈大侠之后,程鉴元他们再也不曾询问沈逸川的名号和来处,就这么让他含糊下去。
因为,若给问清了,是已方认错了人,那己方的脸上不好看,是对方假冒了人,那对方的脸上自然也不好看,沈大侠,就沈大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