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平呆了一呆,这才认出她是阮玲,随道:“你总是这般故作神秘,到底何事如此紧要?”
阮玲横了他一眼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意欲一网打尽,殊不知这批人都是陈年老江湖,早在沿途都留下了暗记。”
杜君平道:“你是说灵空上人?”
阮玲点头道:“正是,此人恐非少林掌门人,七派高手不察,竟然随着他去天地盟,定然凶多吉少了。”
跟着面容一整道:“丐帮的夏楚,已在沿途留下暗记,咱们沿着暗记跟下去。”
杜君平道:“事不宜迟,我得改扮一下。”
随着行入林中,把王珍替他预备的那套衣衫换了,蒙上面具,重又走出林来。
两人相偕前行,阮玲细察夏楚所留的暗号,方向竟是指向西南,不禁皱眉道:“看来路程好像极远呢。”
杜君平道:“任是海角天涯,在下决然追踪到底。”
阮玲若有所感地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事情由你而起,而你竟安然无事。”
杜君平叹道:“我也是这般想,或许是暗中有人为我化解。”
阮玲道:“这种推断虽不无道理,还有一层道理,你想着没有?”
杜君平道:“在下无能,还得向姑娘请教呢。”
阮玲微微一笑道:“一般人唯恐被人偷窥,多把贵重之物,封藏密室,但遇大的强盗,仍然难免被夺,聪明人往往将贵重东西,放置明处,反到可以保全,这层道理,你该体会得到。”
杜君平恍然若有所悟道:“是了,那阴风老怪怀疑在下并非是杜门的后人,或许就是这原因。”
阮玲道:“最低限度,你已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狂涛巨浪,逼得对方不得不提前发动。”
杜君平冷笑道:“据我看来,他们使的手段,简直是愚不可及,稍具江湖阅历之人,均可一目了然的。”
阮玲不以为然道:“你别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表面是愈平庸,事情发展愈是难测。前途凶吉,此刻还难预料。”
跟着话题一转道:“咱们此行即令能够找到天地盟的总坛,仍是无法将他们奈何。”
杜君平瞥了她—眼道:“明知此事难以如愿,那又何苦空跑这—趟?”
阮玲突然停步道:“咦!怪事。”
杜君平四下察看一番道:“什么?”
阮玲朝左面一指道:“他们怎地折身那面去了?”
两人匆匆赶行了三四十里,前路愈走愈是荒凉,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阮玲停住脚步道:“看来咱们要在荒野露宿了。”
杜君平笑道:“风餐露宿,乃是武林人的家常便饭,这也没有什么。”
阮玲抹了一块大石坐下,掠着鬓边乱发,四下望了望道:“歇歇再走吧,此去随时均有遇险的可能哩。”
杜君平突然倾耳细听道:“有人朝这面来了。”
阮玲举目向前路望去,竟不见人影,杜君平一拉她的衣袖道:“咱们且避一避,看看是什么人物。”
不一会工夫,果见两条人影,飞也似地掠到,竟是一个黄衫老者与一个发须猬立的道装老者。
杜君平认得那黄衫老者,乃是芒山闪电金刀顾凌云,遂用传音对阮玲说道:“这两人是天地盟的爪牙。”
阮玲也用传音说道:“道装老者是宇内闻名的百毒门主,想不到竟投入了天地盟。”
只听百毒门主道:“此地乃是必经之路,咱们坐下歇歇吧。”
顾凌云道:“此去神风堡不远,有半个时辰便可到了。”
垂眉闭睛,竟不再说话。
杜君平暗用传音道:“他们似乎在等候什么人。”
阮玲却答非所问地道:“久闻神风保乃是千手神君东方玉明的住所,难道他和他们串通了?”
杜君平对江湖上事事物物都极是陌生,并不知千手神君是何许人物,是以并未在意。
阮玲见百毒门主暂时没有离开之意,心中大感焦急,复用传音道:“这样耗下去,说不定会误了大事。”
杜君平道:“如若他们不走的话,那只有和他们赛一赛脚程了。”
突地,百毒门主一阵嘿嘿笑道:“娃儿,出来吧,老是躲着行吗?”
阮玲知道行藏已露,暗中推了一下杜君平,而杜君平早挺身而出,缓缓行近百毒门主身前道:“此处旷野无人,偶尔在树荫之下打盹,这也碍着你们的事?”
百毒门主双目炯炯,注视着他道:“把你那面具取下来,老夫要看看你是什么变的。”
杜君平冷笑道:“凭什么?”
百毒门主冷冷地道:“娃儿,在老夫面前张牙舞爪,那可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