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平甚感诧异地道:“小弟来金陵不久,且已改换装束,竟然仍难她们的耳目。”
王宗汉接道:“咱们这就走吧,阴风老怪久处金陵,必然知道一点北妖之事。”
杜君平点了点头,当先引路,三人一路疾行,不到初更时分,已然望见了阴风老怪的住所。
李俊才招手把二人引至一丛树木之后,低声道:“咱们是明着拜访,抑是暗中守候?”
杜君平道:“对方果要对阴风老怪下手,总在二更以后,咱们不如明着进去拜访。”
王宗汉深以为然道:“为免惹起不必要的误会,自然是明着拜访较妥。”
李俊才想了想道:“二兄既都同意明着拜访,小弟也不阻止,但不知阴风老怪在没有在家?”
杜君平一长身道:“小弟已然来过一次,我来引路。”放步向村口奔去。
只听暗影中一声沉喝道:“来人是谁,快请站住。”
杜君平立定脚步拱手道:“我们是来拜访赫连前辈的。”
对方沉寂了一会,忽然传来一个童子嗓音道:“家主人有请,几位进来吧。”
杜君平举步当先行人,王宗汉与李俊才紧随身后,穿过一片竹林,已来到一所精合之前,一个青衣童躬身揖客道:“家主人请几位入内。”
李俊才心中大为不悦,暗忖:这老怪架子倒不小。
杜君平因一直把他视作前辈,是以并未在意,入内是一明两暗,中间是客厅。
阴风老怪缓步由内行出道:“几位夤夜来此何事?”
杜君平为王李二人引见,坐定之后,这才徐徐道:“前辈近日可曾觉出有什么警兆?”
阴风老怪怔了怔道:“世兄所指是哪方面的?”
杜君平坦率地道:“自然是天地盟方面,他们已在金陵设立分坛了。”
阴风老怪吃了一惊道:“世兄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杜君平随将见到蝎娘子,以及在旅店遭逢蛇袭之事细说一遍。
阴风老怪脸上阴睛不定的沉吟半晌道:“主持人定然是那老妖婆了,数日前她曾着人对老夫游说,为老夫一口回绝,此刻将前事对照,可见她已来到金陵了。”
杜君平复又道:“今天蝎娘子复又提到前辈,可见她们对前辈十分看重。”
阴风老怪哼了一声道:“老朽既未收门徒,亦无属下,平日独来独往,纵然把我罗致去,也成不了什么事。”
李俊才插言道:“江湖之事,很多事情难于预料,她们一心要罗致前辈,定必有她们的用意。”
阴风老怪沉忖有顷道:“诸位远道前来,老朽本应略尽地主之谊,只是目下有许多不便,恕老朽不留你们了。”
李俊才乃是极其机智之人,觉出阴风老怪说得十分轻松,情绪却显得十分不安,知他必有隐衷,当下暗暗对杜君平使了一个眼色。
杜君平会意,立起身来道:“实不相瞒,晚辈们此番来到贵庄,一方面是向前辈示警,同时也希望能对前辈有所帮助。”
阴风老怪哈哈一阵狂笑道:“老朽在江湖虽然声名不大好,可也并非怕事之人,我倒不信古兰香敢于对我怎样。”
李俊才徐徐插言道:“古兰香今非昔比,她既受命前来,只怕要大干一番呢。”
阴风老怪哼了一声,默默不语,一时厅内显得十分沉寂。
突然,一声尖锐狂叫,从村口传来。阴风老怪霍地跳起身来,噗的一口将灯吹灭,沉声道:“几位暂时不要露面,待老朽出去看看。”飘身闪出了窗外。
杜君平目光投向村口,暗用传音道:“二兄可曾听出那喊声吗?那分明是受极大的痛苦与惊吓发出来的,黑夜之间,得小心她们的毒物。”
李俊才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分给二人道:“对付毒虫,最好用这个。”
杜君平与王宗汉俱是胸怀磊落之人,纵不使用暗器,在这种情势之下,倒是最适合没有。
于是,各自接过一把铜钱,纳入怀中。
李俊才又道:“咱们不能呆在这屋里,还是出去吧。”
杜君平道:“咱们分开行动,二位请做一路,从左面出去,兄弟从右面出去,等会到村口会合。”
说着身形一掠.飞向窗外射去。此时村口隐隐传来喝叱之声,当下展开飘香步法,脚踏林梢,犹如一缕青烟般向村口奔去,远远便见村口立着一位红衣少女,正在与阴风老怪谈话。
只听阴风老怪阴森森地道:“老夫早已与世隔绝,再不过问江湖之事,你们夤夜来此伤人,不嫌欺人大甚吗?”
红衣女子格格笑道:“赫连前辈你误会了,晚辈绝无出手伤人之意,刚才那位乃是他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