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你三处穴道,只是要你安静的在旁观战,且看老夫小主人击败慧因,引导咱们入内见见你的掌门方丈吧……”
雷刚话音未落,耳边已传来石承先一声大笑道:“大师承让了!”
转眼瞧去,那慧因大师僧衣竟已碎裂,神情狼狈的怔立一旁。
石承先则长剑入鞘,面含微笑的拱手肃立。
雷刚欢呼了一声,道:“公子,好剑法!”大步直向慧因行去。
石承先睹状,只道雷大叔要下毒手,忙道:“大叔,莫要伤人!”
雷刚笑道:“老奴知道。”
走到慧因大师身前,沉声喝道:“大师,此去方丈静室,不知尚有几道关卡?”
那慧因大师谅是为了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之手,心中难过已极,闻言之后,竟是闭目合十,喃喃念佛不已。
雷刚等了一会,不见他回答,不禁怒喝道:“大师僧衣虽破,但你喉音显然未失,为何不答老夫所问之话?”
慧因大师明明听出了雷刚话中讽刺之意,但他脚不曾动气,缓缓睁开双眼,低声答道:
“老施主,此去本有两道关卡,但依老衲看来,以那位小施主的武功成就,这两道关卡,也拦他不住了。”
雷刚冷笑道:“你们明白就好。”语音一顿,回头向石承先道:“公子,这老和尚说,还有两道关卡,咱们何不一气冲杀过去算了?”
石承先笑道:“大叔,咱们来此的本意,并非为了斗败少林高僧啊!”
雷刚一怔道:“公子说的是,只不过……咱们如是不斗败他们,又怎能见到那掌门和尚?”
石承先道:“这个么?小侄倒想跟这位长老谈谈!”走到慧因大师身前,抱拳一揖道:
“大师,晚辈有几句话,想向大师请教。”
慧因大师败在他的手下,心中对他十分敬佩,闻言合十道:“指教不敢,有话请说便是!”
石承先道:“出家人,本不应以暴力豪勇为修心之道,晚辈此来,只想求见贵寺掌门,并无为敌之心,如今一斗再斗,不啻是一错再错,尚祈大师大发慈悲,代晚辈禀告贵掌门,破例接见晚辈,以免再动刀兵,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这些年来,他不但跟随甘布衣练就了一身武功,也熟读了不少经史子集,是以,说话都具深见。
慧因大师慈眉一阵翕动,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小施主这几句话,果是金石之言,老衲愧为佛门弟子,竟虑不及此,思想起来,真使人愧煞。”语音略为一顿,接道:“拼受掌门之责,老衲也要为施主破例引见。”
石承先大喜道:“多谢大师!”
慧因大师口宣佛号,道:“两位施主,请在正殿稍候,老衲就去拜见掌门……”大步向殿后行去。
石承先道:“有劳大师之处,晚辈容图后谢!”目注慧因大师在殿后消失后,他大步走到灵因身前,举手拍开了穴道,低声说道:“雷大叔冒犯大师,晚辈这厢陪礼!”说着,抱拳长长一揖。
石承先这番举动,可谓仁至义尽,灵因大师即使满腔怒火中烧,也无法发作。当下苦笑了一声道:“小施主用心良苦,感人至深,老衲这点伤势也算不了什么!陪罪两字,可就不敢当了……”
雷刚目睹小主人已向和尚陪罪,他心中大为不安,连忙走了过来,独掌当中一立,朗声道:“雷某得罪了大师,这陪罪之人,应是雷某自己了!”语音未完,单膝着地,向灵因大师一拜。
灵因大师怔了一怔道:“老施主何必如此?”
雷刚站起身子大笑道:“为了小主人,老奴可以舍生赴死,残肢断臂,这区区一礼,又算得什么?但望大师今后,不要把今日之事,迁怪在小主人身上。”
灵因大师被他这几句话,说的甚是感动,合十还礼道:“老施主忠义千秋,可昭日月,老衲惭愧的很……”
余音未绝,耳中已听得慧因大师的声音,由殿后传来道:“少林掌门人,有请两位施主入内相见!”
雷刚一跃而起道:“果然不愧名门正派,公子,咱们赶快入内,去见那掌门和尚。”
石承先道:“小侄前头引路!”转身迎向那刚自殿后现身的慧因大师,接道:“大师厚爱之处,晚辈铭感五中……”
慧因大师合十道:“小施主不要客气,请随老衲入内。”
三人鱼贯而行,一连走过了几处房台楼阁,这才来到十分雅静的庭院前。
石承先举目望去,只见一排高可及人的藤篱,围绕在一栋红瓦精舍的四周,朵朵白色小花,开放在绿藤古柏之间,使人欣然有出尘之思。
山深林密,鸟语花香,少林方丈的静室,果然别是一般天地。
石承先心中暗道:“他日报却父仇,完成师父所命,眼见武林太平之后,自己也不妨寻一名山胜水,仿照这方丈精舍,搭上三间茅屋,终老其中,岂不乐甚。”
石承先转念未已,慧因大师低咳了一声,道:“两位施主请在月门小待,容老衲为两位……”
忽然,两名抱剑的白衣沙弥,急步打那月门之内行来,朗声说道:“掌门人已在养心斋候驾,恭请长老引领两位外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