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微一皱眉,瞬即笑道:“老兄行事果然仔细,直到此刻还信不过俺兄弟们……但讨厌的是.那前辈行事委实太过诡异,他老人家高姓大名,直到此刻还是不肯教俺兄弟知道。”
百维心念一动,忽然插口道:“四位纵不知那位前辈之姓名,但至少总见到过他老人家之面,不知可否将这位前辈之容貌,略为形容?”
吴德兄弟私下又自对望一眼。
金钱虎吴仁似是摇了摇头。
吴德面上立时现出了为难之色。
这兄弟四人,说话虽多由吴德发言,其实一切却都是以老二吴仁马首是瞻,无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要瞧他的眼色行事。
百维目光四转,怫然变色,冷冷道:“莫非那位前辈连形貌都不许你等说出来吗?还是贤昆仲到现在仍然信不过咱们?”
吴德强笑道:“倒也并非如此.只是……只是……”
目光侧视金钱虎一眼。
金钱虎吴仁立时应声接口道:“只是到目前为止,俺兄弟相询各位之言,各位却连一句也未曾回答,而俺兄弟却已嫌说的太多了。”
刀疤虎吴道沉声接道:“正是如此……各位若也是受那位前辈所令而来,也该知道他老人家形貌才是,又何妨先说出来给俺兄弟听听。”
百维心念数转,忽然笑道:“那位前辈和在下倒有一点相同之处……”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当真聪明已极,用来试探别人口风,那是再好也没有。
要知吴氏兄弟口中的前辈,若真是那单臂独足之奇人,则百维亦是断臂,两人岂非有一点相同。
但吴氏兄弟口中之前辈,若非那独臂怪客,百维也尽可再设法搪塞解释。
只因人与人之间,多多少少,总有一两点相同之处的。
吴氏兄弟,果然情不自禁,齐地瞧了百维之独臂一眼,面色又现缓和。
百维目光是何等敏锐,自不会放过对方神色间任何一点微小之变色。
见到他们面上神情,立时又屈起一足,道:“还有这个…”
吴德展颜一笑,拊掌道:“不错不错,各位果然是奉那位前辈之命而来的。老三,你如今可也莫要再加怀疑了吧!”
吴仁干咳数声,强笑道:“俺哪有什么怀疑之念,大哥如此说,岂非叫人见笑。”
这其间心头最是疑惑不解的,却是妙法师兄弟三人。
三人想来想去!也想不透百维怎会知道吴德口中那位前辈奇人之形貌。
百维心中却在暗中思忖:“那独臂人此举必定大有图谋,他连关外好汉都能请来,神通确实不小,看来这一次南宫世家,在这传声驿里,总难免要栽个不大不小的筋斗。”
心念一转,又忖道:“那独臂人令吴家兄弟到此后与出家僧侣相联络,却不知这些出家僧侣又是何来历?想来必定不会是少林、武当的子弟,只因这两门派中已再无有力之人……”
转念之间,心头突然又有灵光一闪,忖道:“他说的出家僧侣,莫非就是那些来自藏边的黄衣喇嘛们不成……这些黄衣喇嘛,俱是身怀奇功秘技之辈,我若真个猜的不错,南宫世家这一次在传声驿里栽的筋斗,可就不会太小了。”
到此刻为止,百维实是正邪双方之中,所知秘密最多的人。
他因缘际会,再加上他天赋之机智与深沉,使得他在正邪双方力量中,都占据了一个颇为重要之地位,将双方之秘密,都探知十之七八。
此等离奇之机遇,实已使百维在这一战中成为举足轻重之人物。
幸好他存有私心,—心想要左右逢源,从中取利,是以只是将这些秘密隐藏在心中。
既不肯泄露于任无心一方,也不肯说给南宫世家知道。
否则南宫世家在一日之间,便可尽歼任无心一方之主力,使任无心真正完全陷入孤立无援之地步中。
百维此刻地位已变的如此重要.便不觉踌躇满志,暗暗忖道:“我若不将上天所赋于我之特别恩宠善加珍惜.善加利用,那便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呆子了。”
至于究竟该如何利用,他胸中似也早有腹稿。
只见他满面容光焕发,口中却沉声道:“你我既已开诚布公,贫僧此刻便也不妨将那位独臂前辈之大计说给各位知道。”
吴德道:“俺兄弟正在洗耳恭听。”
百维面色—沉,道:“不瞒各位,贫僧已受那位独臂前辈之命.身当此次计划中之主脑之人,各位必需先对这一点绝无怀疑,贫僧方好说话。”
吴德兄弟神情更是恭敬,齐齐道:“俺兄弟全凭大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