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光的同学都在,纪雨石宁愿憋死也会把嘴闭严,什么都没说。他不是习惯给别人留面子的脾气,可这个人不一样。他姓杨,是师兄最心疼的弟弟。他得保他。
“杨光!杨光!你丫回来!”几个人见杨光的哥要带他走,最近的那个健步冲过来。纪雨石烦了,立定转身一把揪住蓝白条校服的领子,骨节顶在高中生的喉结上。
“不动手是爷爷不想以大欺小,这种送死的傻逼事儿再叫我弟来,我往死里招呼你。”
下垂的嘴角,尖的虎牙,声音像一根尖利的钉子。
“串儿青!就他妈丫几个鳖孙!”吵闹声渐行渐近,突然轰轰围上来,都是中年往上的大老爷们儿,披军大衣,手里都没空着。
纪雨石听动静从桥前头来,拉着小光直接往后跑。特么的,这帮不知死活的高中生怎么惹上老炮儿了?其他人他管不了,打死都是别人的,可手里这个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掉。
“傻啦?跑!”纪雨石大喊一声,心里像死了一样绝望。因为桥后头也叫人给堵了。他忘了,忘了老炮儿从来都打群架,从来不吃这种亏,他忘了这是在桥上,一帮傻逼兮兮的高中生自以为带上家伙就万无一失,结果让后海的炮儿爷们两头截。
要圈起来揍。
“哥!”杨光没见过这个,一步冲前面去了。
“麻痹你回来!”纪雨石来不及看,抄起地上的铁管往前抡,眼白中的红血丝仿佛痉挛着,看什么都一片血红。
跑是跑不了了。
铁管子打了谁,力道反弹回来,震得他虎口疼。
有血。
纪雨石拉起杨光的胳膊,胸膛被风呛住。手里就一根小臂长的铁管子,铁皮还是薄的。
“你特么倒是跑啊!”他又抡起来。
不记得自己打了谁,没感觉挨打,也没听过这么吵的骂声。纪雨石觉得自己要疯,不敢叫杨光受丁点儿伤。
耳边特别吵,全是吼叫。像刹车片踩透了的嘶鸣,耳膜都疼。
杨光脑子里混乱一片,好像直接撞上一面白墙,哪儿都动不了,身上也像死透了一样,全是凉的。周围的人都是慢动作,只有纪雨石在前头跑,拉着他往最亮的地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