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扶蓝微微睁大了眼。
这人...在她肚子里放了应声虫吗?
周放精准捕捉到了她的神态变化,明白自己这下正中红心,不由得再次微微得意起来。
他低下头,一双眼睛水色凌凌:“许福来,看不出来,你醋劲儿还挺大的?”
鼻息交互之间,许扶蓝被他睫毛颤动的弧度惊了眼,这才发觉,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过分近了一点。
室内空调开得温度有点低,可少年人就像一个全年候无休的小太阳,只要呆在他身边,不需要多久,就也跟着莫名燥热起来。
许扶蓝的耳根子有点热,视线微微下滑,又从他的圆领t恤瞧见了一双线条优美的锁骨。
以及白白的...
“流氓!”
一股热流涌上后脑,她伸手猛地推开周放。
男生猝不及防,仰头栽倒在了旁边的被褥中间,一脸懵逼地看着许扶蓝红成一只小龙虾,慌不择路地从房间窜出去。
“这又是怎么了嘛...”
他挠挠头。
直到一低头,从自己松垮的领子一路往下...
然后瞬间也红成了另一只小龙虾。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一墙之隔,被子同时包裹住了两颗脸颊红透了的脑袋。
今天晚上,注定又两位年轻人没办法安然入睡了。
许扶蓝就总觉得,周放大约就是上天派下来治她的。
就在受到竹马□□冲击的第二天清晨,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不得安生的许扶蓝被生物钟强行叫醒,睁开眼睛,在床上呆坐着放空了一会儿,跽着拖鞋到餐厅坐下等母上投喂。
精神萎靡不振。
“怎么了呀蓝蓝?”赵女士端着一盘荷包蛋从厨房里出来,“做噩梦了?”
许扶蓝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戳戳蛋,挑了个看起来像是溏心的扔到一旁周放的空碗里,自己夹了全熟的。
“周放呢?他还没起吗。”
赵女士的声音又从厨房传出来:“早起了,在婴儿房看你弟弟呢。”
“蓝蓝,去叫一声,让小放来吃早饭。”
她的蛋才刚刚送进嘴里。
许扶蓝只好认命地放下筷子,拉开凳子,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放许嘉名的小房间。
一推门,就瞧见小小的婴儿床前蹲了一只人高马大的大男生,正跟她弟弟大眼对小眼呢。
周放手上拿着一只铃铛环,在许嘉名头顶上念:“来,跟哥哥念...”
可许嘉名才几个月大,他只会伸出一双白嫩嫩、胖乎乎的手去够,嘴里“咿咿呀呀”叫唤不停。
许扶蓝已经脑补出笨小孩许嘉名哈喇子流一围兜儿的傻样儿了。
她叹了口气,准备亲手把笨小孩从恶魔竹马的手里拯救出来。
于是,靠近之后,她也清晰地听到了周放同志低声嘀咕的内容。
“跟哥哥念,流、氓...福来姐姐是小流氓。”
许嘉名:“咿哇哇,哇哇!”
周放:“对!许扶蓝是小流氓!”
许扶蓝瞬间就硬了。
拳头硬了。
“周放!”
吃过早饭之后,赵女士亲自跟周放爸妈通了电话,确定了直到他们考察回来之前,她的竹马都需要暂住在了许扶蓝家里。
周放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显得格外乖巧,不仅连声道谢,还主动要求帮赵女士洗碗。
赵女士推辞不过,只好任由周放钻进厨房。
她又看了一眼自家已经恢复了好吃懒做常态的闺女,忍不住感慨道:“小放可真是懂事啊。”
周放:“没事阿姨,我应该做的!”
心里却在想:刚刚许扶蓝的眼神好可怕,待会儿叔叔阿姨上班去了,她不会还要拿刀追杀我吧?
好在他洗碗的时候,许扶蓝已经按照自己的习惯到阳台背单词去了,朗朗读书声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许爸爸还得去公司,跟大家告别之后就率先出门了。
许扶蓝在阳台站了一会儿,却又听见了赵女士在房间内收拾东西的声音,不由得觉得奇怪:“妈,你今天也要出门吗?”
赵女士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
“是啊,有点事要忙,你弟弟今天给你和小放带,行不?”
许扶蓝自然没有道理拒绝。
“没问题啊,你准备干嘛去?”
妈妈却径直背上包来到玄关,扔下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然后把一脸懵逼的许扶蓝关在了门内。
许扶蓝: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别管,你怎么不说大人的儿子小孩儿也别管呢?
她满脸怨念地拎着背完的单词本走进客厅。
早上九点日头已经很大了,她皮肤不经晒,一晒就容易红,轻易就不给自己找罪受。
这时周放也刚洗完碗,腰上还围着赵女士的花围裙,晾着一双湿淋淋的手从厨房出来,正好跟许扶蓝在客厅遭遇。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他呆了呆,旋即忍不住开口辩解。
“那你说...昨儿晚上,是不是你眼睛不老实嘛。”还害得他一晚上想东想西,觉都没睡好。
不提就算了,这一说起来许扶蓝还能不冒火?
她没好气地说:“某人要是不凑到我面前,我还能扒开你的领子去看吗?”
末了眼神飘到一边儿,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而且...也没什么好看的嘛。”
周放原本还想好声好气服个软就算了,结果一听这话,登时火气也上来了。
“怎、怎么就没什么可看得了,”他围裙都不解了,气势汹汹地冲到许扶蓝面前,“你看着什么了?就、就一眼,连线条都没看清吧。”
许扶蓝被他“噔噔噔”冲过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反而没有方才那样的羞窘了,莫名觉得好笑起来。
“什么线条?”她故意逗周放,“我虽然只晃了一眼,但是十分‘一目了然’呢。”
“一目了然?许扶蓝...”他咬着牙,伸手来捏她的脸蛋。
许扶蓝侧身躲过,撒腿就跑,绕过沙发叉着腰朝他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