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意孤注一掷的郭兆南,听了他这番话,也不便表示异议了。
但他提议道:“方才常九之意,是要逼咱们即返洛阳,为了使对方以为咱们已知难而退,不如向后撤退数里,金老镖主认为如何?”
金老镖主正中下怀,颔首道:“对!咱们不撤退,对方就不会继续前进!”
目前以石啸天的人手较多,他一声令下,众人正待撤退,突然一声长啸划空而至。
众人暗自一惊。相颐愕然之际,一条人影疾掠而来,赫然竟是那蓝袍中年,令人闻名丧胆的疯狂杀手!
石啸天、郭兆南双双挺身上前,各自亮出兵刃,一刀一剑,严阵以待。
金鹏则挥众聚拢,散布在金老镖主四周。
蓝袍中年身形一敛,狂笑道:“江中火攻,已是略加警告,要你们明哲保身,知难而退,偏偏你们不知死活,一直紧追不舍,那就怪不得我要赶尽杀绝了!哈哈……”
郭兆南惊怒交加,力持镇定道:“郭某已遵照常掌门之命,准备撤离武当……”
蓝袍中年沉声接道:“常九改变主意了,怕你们将他的事传扬开去,所以决心不留活口!”
左手一探,银月飞霜霍地亮出。
乍见这杀人利器,众人无不久惊失色,纷纷退后。
郭兆南急向众人大声招呼道:“大家散开!”
蓝袍中年嘿然冷笑声中,寒芒乍闪,银月飞霜已疾飞而出。
他右臂虽废,左手照样运用自如,毫无不便。
银月飞霜疾射七八丈外,寒芒呼啸过处,只听得两声惨叫,凄厉绝伦,血箭进射数尺,大雄镖局两然镖师首当其冲,立时身首异处!
众人惊得魂飞天外,目瞪口呆。
石啸天狂喝一声,抡刀直向蓝袍中年扑去,已然奋不顾身。
郭兆南哪敢怠慢,他是左手已残,右手握剑,配合石啸天向对方攻去。
银月飞霜削落两颗人头,立即折向飞旋,带着划空呼啸之声,向一刀一剑横扫而至。
石啸天挥刀上拨,郭兆南抡剑直挑,只听得“叮”“当”两声金铁交鸣,一刀一剑竟齐齐被削断。
银月飞霜余势犹猛,又折回旋转飞射,直取石啸天与郭兆南头部,惊得二人魂飞天外,双双暴退两丈开外,始堪堪避过,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同时,地鼠门四弟子,大雄镖局十余镖师,分从山道两侧一拥而上,以扇形攻势,直扑蓝袍中年。
银月飞霜划出一片寒芒,带着呼啸之声,看似流星急坠,划过夜空。
杀人利器再度发威,寒芒过处,只听得连声惨叫,又是几颗人头落地!
石啸天惊叫道:“快退……”
“退”字甫出口,寒芒已划空而至,飞射眼前。
这位身经百战的镖主,生平所遇强敌不少,也曾有过生死相搏的惊险时刻,但从未有像此刻的惊骇,张惶失措。
直到银月飞霜已射至面前,才仓促以半截断刀迎去。
来势凌厉迅疾无比,且是断金斩玉的杀人利器,这把断刃岂能抵挡,更何况出手已慢,使他连螳臂挡车的机会都丧失。
寒芒已至,石啸天急将头一偏,未及倒窜,已被削去半个脑袋,血箭迸射,倒地不起了!
郭兆南距离不及一丈,眼见石啸天惨遭毒手,胆魂俱裂,一咬牙,紧握半截断剑,奋起全力扑去,决心以命一搏。
因他看准这是一闪即逝的良机,对方银月飞霜尚在飞旋于数丈之外,且右臂已断,这时全力攻去,蓝袍中年等于手中无兵刃,又不可能发掌拒敌。
失去这割敌之机,今夜就绝无生望,郭兆南哪能不趁机孤注一掷。
哪知蓝袍中年动作更快,手中天蚕丝索一带,银月飞霜迅速飞回,直射郭兆南背心。
郭兆南已情急拼命,根本不加理会,断剑仍然向前刺去。以他毕彺功力所聚,运贯剑身,一招“流星赶月”猛剌对方心窝。
蓝袍中年急将身形一闪,断剑刺偏,贯穿他的右袖,“丝”地一声,袍袖撕去一大片,袍袖内却是空空荡荡。
原来他的整条右臂已断!
由于他一闪身,手中天蚕丝索牵动短剑,方向也跟着一偏,失去准头,银月飞霜划过郭兆南左肩,划出一道血槽,顿时血流如注。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郭兆南用力过猛,收势不及,自蓝袍中年身旁跌冲而过,全身扑倒地上。
蓝袍中年左手一扬,短剑已飞回手中,正待猝下毒手,突闻魔音大作,来自四面八方。
金老镖主这方面的人,被对方银月飞霜一出手,就连毙七八人,此刻郭兆南与石啸天,又是一伤一亡,剩下的不足二十人。
他们不仅从末见识过慑魄魔音,甚至不知天竺魔女是何许人,是以突闻这震人心弦,不知来自何方的笙竹妙音,反而不如蓝袍中年那般震惊。
巫凤受蓝袍中年怂恿,不惜背叛段娥,将常九与杏花劫持而去。如今被老魔女追来,焉能不吃惊。
他再也顾不得杀人,仓皇疾掠而去。
金鹏哪敢去迫,急向郭兆南冲去,将他从地上扶起,惊问道:“郭前辈,你伤得重吗?”
郭兆南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也无暇查看,急向倒地不起的石啸天冲去,蹲下一看。这位老镖主早已毙命!
魔音由远而近,突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