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父不大喜欢这个比喻,“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哪能混为一谈。”
卫建平打哈哈:“大哥说的是。”
卫父嘴上这般说着,看着自己面貌秀美俊朗的小儿子,不由得生出忧虑,我儿子长得这么好,不光女人喜欢,肯定也有很多男人打他主意吧?
大儿子已经被掰弯了,小儿子千万不能弯了!
宾客如云,祝寿的祝寿,送礼的送礼,敬酒的敬酒。
乔今端坐钢琴前,十指落在黑白键上,合着悠扬乐声,唱了两首曲调欢快的英文歌助兴。
来的大多是生意场上的人,其中不乏有豪门千金,目光盈盈地注视角落霁月清风般弹钢琴的青年,掩不住眼中的倾慕之色。
都说卫伦大少爷脾气,今天看来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况且家世也匹配,于是心思活络的人就多了。
乔今很快感受到被催婚的无奈,因为卫母揽着他,谈笑间一个一个千金看过去,很快就把姑娘们过了一遍。
随即拉着他到角落悄悄问:“有没有中意的?”
乔今窘迫:“我跟她们都没说过几句话。”
卫母自说自话:“我那个张家姑娘不错,稳重大方,模样也耐看。这娶妻哪,就得娶贤……”
事实证明,父母催起婚来比唐三藏念紧箍咒有过之而无不及,乔今头疼不已,他借口尿遁了。
逃到二楼,乔今呼出一口气。这样觥筹交错,滚动着利益与金钱关系的宴会,他不大习惯——名义上是过寿,实际还是生意场上的交际为主。
对于一个喜欢孤独,享受孤独,只有孤独才会创作灵感爆棚的人而言,这样的场面他实在无法融入。
楼下莺歌燕舞,笑笑嚷嚷,此处清冷空阔,只他一人。乔今却觉得安心。
不过这心没安太久,因为不止他一人逃了上来,卫妩也来了。姐弟俩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忽然同病相怜,都是被催婚大军中一员啊。
“……你在这儿干嘛呢?”卫妩若无其事地问。
“看风景。”乔今亦若无其事地回过头,看窗外。
秋意正浓,别墅区依山傍水,满山红枫如火如荼,烂漫逶迤。怪不得叫枫景别苑。
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不着边际说了几句话,就听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乔今看去,只见是个高大英俊的陌生男子,西装挺括,皮鞋锃亮,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眼睛似笑非笑看着卫妩:“你在躲我?”
卫妩一下子面沉如水:“放你的屁。”
男人耸肩,“那我就多放几个,让你终生难忘。”
卫妩:“……”
“恶心吧啦的。”她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周斯理,你到底想干嘛?”
“我是你前夫,我还能干嘛?”周斯理随手将酒杯放在一边,“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周斯理看向乔今。
乔今才刚厘清他们的关系,身份略有些尴尬,“那你们聊。”
却被卫妩抓住胳膊,“走什么走?这里又不是他家,要走也是他走。”
周斯理从容不迫地笑笑:“有段时间没见阿伦了,我还真有点想。”说着伸手捏了一下乔今脸,“还是那么细皮嫩肉。”
乔今:“……”
卫妩挥手打开前夫的爪子,横眉怒目:“有毛病吧你,调戏我弟弟?”
周斯理故作委屈:“我疼爱一下弟弟怎么了?”
卫妩:“他是我弟弟,不是你弟弟!”
乔今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就是拿他当传导体,互相发泄情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可不想夹在中间,于是他又尿遁到了三楼……
乔今:人生是如此的艰难.jpg
可千万别再来人了,否则他只能爬到房顶了。
三楼比二楼更幽旷,毕竟是新别墅,除了一楼,很多软装还没有到位。乔今走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听着楼下庭院传来的欢声笑语,就像与他们不在一个世界。
他本来就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强行融入,只会让他疲累。
也许有一天他会慢慢接受自己成为“卫伦”的事实,但他依然想做自己,而不仅仅是个富家公子。
金风送爽,乔今扶着栏杆,安静地吹了会儿风,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是个视频电话。
他怀疑自己眼花了,但仔细盯了几秒,来电显示的名字,确实是——陆余。
陆余居然给我打视频电话?
乔今的第一反应是,陆余不是被盗号了吧?
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情,乔今接通电话,入目即是一张画,画中赫然是自己现在这张脸。
油画肖像,画得细腻逼真,乍一看还以为是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