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夏新雨把手放到鼻前一闻,一股清香。
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笑着抬头时表情却僵住了——
面前,一只手摊开掌心,就那样大咧咧地摆在拼图上。
“把手给我。”苏灼说。
“累了。”
真不想再被握,提不上有多反感,却没有站得住脚,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夏新雨瞟了眼墙面的挂钟,单调得只一个时间标记盘,三条细针。
七点半了。
看了眼夏新雨,苏灼沉沉地说了声:“走吧,我送你。”
目送这人起来便走向门口的宽厚背影,夏新雨垂下眼,跟了上去。
山间高速还好,有两边风景陪着没那么催眠,一驶入环城高架桥,夏新雨就跟着了道似的,眼皮子沉如灌铅。
车停得足够轻,却还是在车轮制住的那一晃中醒了。
夏新雨有些睁不开眼的模糊,窗外似乎是服务区停车带,他揉了揉眼睛,不解地看向驾驶座上那个人。
头刚转动,一扇宽阔的肩背就压了上来。
夏新雨如遭电击般地瞬间摆脱困意,身体条件反射地一下子弹起来,他不但撞到了苏灼的前胸,后背还往后仰倒,一种难以抗拒下沉的力。
那个瞬间,座椅向下的趋势给他大脑传递了一个信号——
苏灼不过想让他睡得舒服,为他调节座椅罢了。
自己把自己吓到浑身冷汗这种愚蠢行径还有什么可说的,夏新雨把手搭到眉骨上,吁出一口长气。
手放下,他问:“几点……”
话没说完,座椅一沉,身上那份重量不但没消失,居然更重了,苏灼本来握着调杆的手撑到了他的座椅边沿,整个身体制造出一张逃不掉的网。
夏新雨愕然地看着他。
苏灼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着,最终看进他眼里,要是目光能咬人,那一定会非常痛——
这个人就那么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
苏灼弯曲臂肘,低下头,就在快要碰触到他的嘴唇时,夏新雨说话了:“你说过,不会这么对我。”
“手,可以吗?”嗓音已经足够沙哑,苏灼舔了下嘴,看着夏新雨。
又是那种不经意就被戳了下的委屈眼神,可以感觉得到,从卧室出来苏灼就不太高兴,一个正眼也不给他,就连快乐得像小鸟的阿伟谄媚地迎面来伺候,照样一脸寒霜地绕开他往外走。
阿伟惶恐地直给夏新雨使眼色,打问自家主子怎么了。
闹脾气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