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的剑光中,暴射出一片血光。
一颗光秃秃的和尚头,飞出了七八尺远,落在地上,滚入草丛中。
耳际间响起那脆若女子的柔和声音道:“胡师兄,不用替我担心,我已经杀了一个啦,余他一个,挡不过我五剑……”话还未完,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另一个和尚,吃那道装童子一剑由前胸直穿后背。
那道装童子拔出长剑,疾快的闪向一侧。一股鲜血,急喷而出。
他在片刻之间,连杀了两个少林高手,一个断头喷血而死,一个胸背对穿而亡。
这等身手,就当代武林中高人而论,也难得选出几个。
胡柏龄望了那并肩而卧两具尸体一眼,黯然叹息一声,缓缓走近那道装童子身边,说道:
“小师弟武功深博,剑招精奇,实乃小兄生平中仅见高手。”
那道装童子微微一笑,满脸漠然神色,就那两具尸体之上,抹去剑上血迹,说道:“胡师兄身为天下绿林盟主,武功自是比我高了,等到尽歼少林、武当两派中人之后,小弟要向师兄讨教几招剑法。”
胡柏龄笑道:“不用比了,小兄决然不是敌手……”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小师弟这剑术,可是追随酆师叔学得的吗?”
那道童轻轻一皱眉头,说道:“不是。”
胡柏龄看他不愿说出自己出身来历,也不再多问,转过话题说道:“小师弟向着道装,定是三清弟子,不知法号怎么称呼?”
那道装童子犹豫了一阵,道:“我从小就穿这道装,穿惯了不愿脱它而已,并非三清门下弟子,也没有法号。”
胡柏龄道:“这么说来小师弟仍然沿用俗家姓名,不知如何称呼?”
那装童子微微一叹,道:“师兄噜噜嗦嗦,实在叫人心烦,唉!
我从小就被师父带到深山大泽之中长大,哪里会有名字?”他低头思索了一阵,又道:
“我好像记得姓麦,师父常常叫我小明,大概叫麦小明吧!”
胡柏龄道:“小师弟可是被酆师叔带在深山中吗?”
麦小明双目一瞪,微现愠意地说道:“胡师兄处处想追问我的出身,不知是何用心?”
胡柏龄想不到他竟然这等单刀直入的问出口来,一时之间,真还想不出适当措词答复,不禁微微一怔,沉吟了一阵,道:“小兄不过随便问问,并无其他用心。”放腿向前奔去。
麦小明紧随身后,振袂急追,已跑出六七里路。
胡柏龄用出了全力赶路,人如离弦弩箭一般,但麦小明仍然紧随身后,追个首尾相接。
沿途再无阻碍,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已到了“迷踪谷”外。
只见数十个佩带兵刃的劲装大汉,重重排列,把守着谷口。
那些人一见到胡柏龄,一起抱拳作礼,高呼盟主。
麦小明微微一笑,问道:“胡师兄,这是你的属下吗?”一面问话,一面抬头打量群豪,但见高高矮矮,肥肥瘦瘦,个个都对胡柏龄流现出恭敬之情,不禁赞道:“唉!当了绿林盟主,原来这等神气,无怪人人都想争取绿林盟主之位了。”
胡柏龄一见眼前形势,已知谷中出了大事,不禁一皱眉头,道:“钟一豪回来了吗?”
一个高大粗豪的声音,自人群之中响起,道:“钟副盟主刚刚回来,已进谷中去了。”
胡柏龄道:“还有什么人来过?”
那人答道:“武当派紫阳道长,亲率门下八大弟子相访,但问清盟主不在之后,留下一函而去。”
当下从怀中摸出一个大红封简,递了过去。
胡柏龄略一沉思,打开封简,只见上面聊聊数语,写道“接函望来一晤,贫道在谷外万月峡中敬候大驾”,下面并未署名。
麦小明一派天真,也不避讳,胡柏龄打开了封简,他也探过头去瞧看,胡柏龄看完后,还在低头沉思,麦小明已咯咯大笑道:“胡师兄,万月峡在什么地方,咱们一起看看去吧!”
胡柏龄正待答话,忽听一个娇脆的声音,遥遥传入耳际,道:“大哥,你到哪里去了?”
转头望去,只见谷寒香绿裙飘风,飞奔而来,她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苗素兰,和面垂黑纱的钟一豪,片刻之间,已奔到胡柏龄的身侧。
她脸上泛现出淡淡的困倦,似是一夜未眠。
胡柏龄目睹娇妻,不自觉的生出了惜怜之情,微微一笑,说道:“你很累吗?”
谷寒香柔婉一笑,道:“我昨夜没有睡觉,一直等到了天色大亮,还不见大哥回来。”
清脆的声音中,微微流露出幽怨。
胡柏龄道:“我有事出去了。”
谷寒香不再说话,轻轻一闭双目,长长吁一口气,缓缓走了过来,紧依他身侧而立。
西斜的阳光照射着她匀红的嫩脸,微带倦意的情态,备使人心动怜爱。全场中的目光,都不自禁的投注到她的脸上。
麦小明望了谷寒香一眼,问道:“胡师兄,这女人是你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