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祎抑制住心里发毛的感觉,拐了个弯从楼梯口往上走。
表演系的宿舍楼是多年前被划进北方学院的老洋房,木质楼梯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动静,月光透过长窗投进来。
随祎拎着个脸盆走回宿舍,从兜里掏钥匙准备开门。
还没等他把钥匙拿出来,身后传来一声吱呀,晃晃悠悠地响彻整个走廊。
随祎觉得自己的汗毛竖了起来,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余光里有一道黑影落在他的脚边,不长不短看得出来是个人的样子。
过了几秒,白宴有些迟疑的声音传来:“班长?”
随祎觉得自己额头的汗流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白宴穿着短袖衫和拖鞋站在门边,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你在这干嘛?”随祎随口问。
“……”白宴被问得语塞,“我住这。”
“哦。”随祎拿出钥匙胡乱开门,摁亮了宿舍的日光灯才回头:“你怎么没去上课?”
即便是不会看一页课本,上课能够听音乐和闲聊的课程,对于刚从作曲系滑到表演系做班长的随祎,也还在潜意识里尊重起自己的职责。
“上什么课?”白宴看着他,口气直接得听不出愧疚。
“……”随祎把脸盆放在门边的置物架上,对他的泰然自若有些诧异。
白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款式有点旧、带键盘的智能机,低头翻了一会,问:“今天课表里没有课。”
随祎想起没有拉白宴的班级群,心里的气忽然消了。
“算了,没事。”随祎说。
白宴还站在原地,迷惑又不太好意思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笑。
随祎看了他一会,说了句拜拜便关上门。
下铺上的被套还没有装上,随祎摊开被单胡乱地收拾。
这个大学对他来说有些陌生,而白宴和他在这其中像是不应该存在的意外。
表演系的学生从来不住校,所以小楼里的宿舍总是空着。
同班同学上台介绍自己演的电视剧,或是投资了市中心某个百货商场的项目经历。
大家假装认真地上课,出门之前把仪容整理得完美无瑕,是为了应付蹲在绿化带里的各路媒体,点名时喊到都会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