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坐下来,有点勉强地笑了一下,很礼貌地叫他。
李申愣了愣,他见白宴的次数很少,算起来大概也有半年没见了,也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表情,不安里有些失落,再认真地琢磨一会,还能感觉出一点委屈。
“怎么了?”酒吧白天改成了咖啡馆,李申用咖啡杯给他接了杯水。
“李哥。”白宴学着别人叫他的样子,“就是有一些随祎这段时间做的东西,他一直觉得不好,我带过来了,你能不能帮他看一下。”
李申脸上有一闪而过迷惑,直到白宴把几张纸递了过来。
随祎写草稿时候的字迹很潦草,沿着四个方向东倒西歪地乱涂,极不耐烦的样子。
“我不太懂。”白宴想了很久,终于说:“但是我看他好像只跟你联系,所以……”
李申叹了口气,眼神里有点遗憾的意思:“我会帮他看看的。”
白宴垂着眼睛,听见他把重音落在了帮字上,才松了口气,脸上的仓皇和无措也少了一些。
“不过现在很多搞音乐的都喜欢自己开账号,你让他开一个,把这些东西传上去。”李申摸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烟盒:“我之前给他说过,他不乐意做,我觉着你劝劝他,真有用。”
他叼着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着其中几个软件的图标,含糊地说:“现在我们这些老男人去卖歌人都看不上了,就喜欢年轻小孩,随祎自个儿整整也很强。”
白宴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眼神停留在他的屏幕上。
“这些我给他整整。”李申像是收起一摞纸牌那样,把白宴带过来的那些东西叠好,“你下回让他自己过来取,编曲到底还学不学了啊?”
“好。”白宴捏着咖啡杯,关节在夏末的余热里有些发白,“谢谢李哥。”
通风很差的半地下酒吧并不适合做咖啡馆,整个下午门可罗雀,吧台酒精的味道甚至改过了咖啡豆的香气,白宴借用着不太稳定的无线网络,下载好了几个软件。
七点刚过,酒吧里的氛围灯就被打开,生生把傍晚的夕阳找出了一点旖旎的意思。
“小白。”李申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杯啤酒,“这么叫你可以吧?”
白宴想起过往来这里的时候,李申总是跟酒保称呼他为随祎的小男朋友,耳朵不自然地红了一点:“都可以,您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