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程张张嘴,像是浑身长满刺一样开始说:“白宴没跟你提过么?他有老婆的,和我好了好几年,他老婆是个演员,不算有名,比我来差远了。”
游程的脸在现实里看起来瘦得有些脱像,五官搭配起来有点骄横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透出挣扎和反抗的态度。
“不知道他喜欢他老婆什么,可能是觉得有面子吧,虽然我是猜的。”游程看向随祎,眼神很凉凉的:“我就是想让他老婆知道,所以才叫白宴吃饭,但是这个狗东西,被他老婆发现了之后,一句屁话也不敢说,电话也不接了。”
随祎终于有了表情,不太友善地看着他。
“我猜他老婆知道了。”游程很笃定地说着,“这可能就是他的选择吧,可能一开始我就做错了。”
随祎站在离他有些远的位置,用怀疑的目光凝视他。
“可能我本身就错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样,这本身就是错的。”游程张开嘴,无声地哭起来,有几滴眼泪从下颚落了下来,“是我错了。”
随祎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宽慰他的话,但又找不到任何的句子。
游程等不到任何安抚,幽幽地问他:“你们也是错的。”
随祎沉默地看着他,有些勉强地忍让着。
窗户外的景色被尘土覆盖着,半夜大概落了半场雨,也没把城市洗刷干净,反而显得有些脏。
“你和白宴也许也是错的。”游程的目光又飘向窗外,语气变得不太确定:“是不是你们也是错的,如果白宴以后要拍戏,你要唱歌……”
随祎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他察觉到游程谈话中的变化,从锋利渐渐变得柔和,变得空洞。
“我先走了。”随祎很冷静地通知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转身出了布置得很精致的病房。
靠近房门的位置有一个小巧的玄关柜,上面堆着一些不算名贵的补品,还有几只巨大的输液瓶,很唐突地夹在几份礼物之间,像是有人进来过,刚推开门又离开了。
游程在房间里又喊了句什么,夹杂着哭腔什么也听不清,随祎心里乱七八糟,按错了两次电梯的上下键。
白宴站在医院外的石墩子上等他,表情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石墩子是水墨花纹的材质,在雾蒙蒙的空气里几乎不太容易看见,随祎只觉得白宴凭空高了一截,很轻易地找到了他的位置。
白宴朝他挥了挥手,很平和地笑了笑。
随祎不太自在地摸着鼻子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才打电话给你,你手机没有电了。”白宴慢慢地解释,“我去教务处找你,老师说你来医院了。”
“哦。”随祎很顺手地想接过什么东西,才发现白宴身上空空的,什么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