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外热闹的区域小小一块,白宴记忆力极佳,每走几步想起在这块地砖上,随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大部分时候是问白宴去这里行不行,吃那个行不行。
很少的时候,白宴会提一些想吃的东西,随祎会点头或者说好。
看到他手上和肩膀上有东西是一定要拿走的。
吃饭完白宴要去片场或者是做家教,也会悠哉地把人送到地铁站。
白宴鼻子有点酸,很克制地没再想下去,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站了一会,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随祎虽然大多时候冷漠,但脾气还算好,向来不和人热处理任何问题。
白宴在书桌前枯坐了几个小时,插电的台灯准时地跟着熄灯时间关闭,随祎还是没有回来。
他把手机的屏幕按亮了,有些恍惚地看了看时间。
手机屏幕刚过零点,白宴有种微妙的错觉,好像这间寝室真的只有他这个人住着,从开始就没有一个叫随祎的人搬过来。
他转过头,看了看桌脚边的吉他,打破了突如其来的臆想。
接着陷入了另一个念头。
白宴忽然想起了一些话,意识到也许他会和随祎分开,随祎确实很好,但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偏差。
北方电影学院的一方小天地窄得可怜,没有人来纠正过他们,告诉他也许他和随祎根本不是一类人,直到这个偏差值变得无限大,他才发现和随祎隔着那么一层。
白宴深想了一会,天色就渐渐变白了,没多久台灯又啪地一声亮起来。
他从抽屉里拿出很久没打开过的笔记本电脑,逐字逐句地开始打下毕业论文的题目列大纲。
再抬头的时候,天好像又黑了,室外没有一丝风,只有树叶互相摩擦时候轻微的声音。
白宴的肩膀有些酸疼,浑身被无奈和疲惫灌满,停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又会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活动了一下脖子,门锁的位置响了一声。
随祎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脸上有些邋遢,身上的衬衫也有些皱。
白宴回过头看他,感觉更累了一些。
“回来了。”白宴很无力地粉饰和平。
随祎没有回答,拉开离白宴最远、对角的那张椅子,凳子脚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白宴像是被震醒了,猛地看向他,脸上的表情空了。
“随祎。”白宴的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