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有种被哀愁和烦躁包围的感觉,很焦灼地上下滑动着帖子,久久平静不下来。
随祎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不再长篇大论地发表意见,只说:“你不喜欢就不看了,都是瞎编的。”
“嗯。”白宴回复他。
“不过我一直喜欢你是真的。”随祎很固执地总结了一句。
凌晨三点半,救护车哑着嗓子开进了演播大楼。
警笛早早地被关了,只剩下红蓝交替的警示灯,在临时停车点晃得人心惶惶。
白宴睡得不深,被人群的骚动吵醒,塑料拖鞋打在地板上搅得他有点起床气。
宿舍区的角落里有人低声骂着脏话,白宴终于翻身起床,很无奈地问:“怎么了?”
本以为是导演组又突发奇想了什么夜间探访的游戏环节,直到他看见几个选手没什么血色的脸。
靠近门口的位置停了个医疗床,几个被口罩蒙得看不清脸的男生动作很小心地把李修杰抬了上去。
白宴愣了愣,走近几步。
李修杰的脸色近乎灰了,表情很冷峻地用手捂住了右边眼睛,一道很细的血流从指缝间滑出来。
周围站了几个工作人员,全都吓得不轻,李修杰倒是很沉着,配合着护士的询问,束手束脚地把自己塞进医疗床里。
救护车不紧不慢地开走,警示灯拐了个弯,只留下一小段影子。
白宴走出去,找到一个负责宿舍管理的工作人员:“他怎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赶紧回去。”工作人员神色惶恐,没什么好气地赶人:“都回去睡觉,好好睡觉。”
白宴站在宿舍区的门边,盯着脚上的拖鞋好一会。
“天花板掉下来了。”某个舞蹈组的选手凑在他耳边说,“他在睡觉,睡到一半石头砸到眼睛里了。”
白宴顺着他的手往天花板看,陈旧的墙皮斑斑驳驳,有气无力地趴在墙上,正对着李修杰床铺的位置上正好有个缺口,露出手掌大的水泥板。
“好倒霉啊……”隔壁的人瞪着那块水泥板。
白宴看了他一眼,说:“我先去睡了。”
宿舍区里又蔓延开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带着疲倦的鼾声都消失了,吊在顶部的日光灯最后亮了几分钟,又按顺序依次关闭了,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点缀着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