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丛顾好像没看见一般,进了屋还冲草古道:“过来。”
草古非常听话地就跟着进去了,连头也没带回的。
朱决云前后活了快百年,真是没受过这样的夹板气。
关键是心里煎熬。
入夜之前朱决云出去了一趟。
曲丛顾知道他出门了,便躺在床上,托着草古的胳肢窝儿把它抱起来。
一人一狼对视,非常沉默。
曲丛顾说:“你是不是会说话,怎么不说呢?”
草古还是一副冷酷哥模样。
曲丛顾颠了颠它:“说一句吧。”
“你主人坏透了,”曲丛顾想了个法子,“我讨厌他。”
草古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咋这么不忠心呢。”曲丛顾说。
“唉,我不该跟他生气的,明明他帮了我那么多,他不喜欢我算了,真的算了,我不管他了。”
草古弹了弹腿,曲丛顾把它放了下来,放到了自己胸前,他自己仰着头看天花板,一边抚摸着它的毛。
“我管他做什么。”曲丛顾又陡然生气,自言自语道。
小院子的门却被推开了,朱决云回来了。
曲丛顾翻了个身,背过身去了。
然后又忽然不服气的转了回来,眼睛盯着屋门口。
草古简直一脸冷漠。
朱决云一开门,就见他这样狠狠地看着自己,愣了一瞬间。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纸袋子,走到了床边,非常不自然地,带了些局促地说了句:“……没睡?”
此时此刻,外面天还大亮,距离天黑还得一个时辰。
偏生曲丛顾也没反应过来这话有什么不对,硬梆梆地说了句:“睡不着。”
朱决云:……
他拿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声,道:“给你带了些东西。”
纸袋子里东西不少,两根棍子插在里面,曲丛顾一拿出来发现是糖葫芦。
无话可说。
“这是什么?”他找出了两个精致的铁盒子。
朱决云一时没有回答他、
曲丛顾看了他一眼,把盒子打开了。
是丹药丸子。
通体莹绿,有丝丝凉气萦绕其周。
这人什么毛病啊!
曲丛顾把盒子‘啪’地一声扣上了,装回袋子里转身睡觉。
他感到了朱决云在身后停顿了须臾,然后走到了床边。
曲丛顾使劲地闭上眼,其他四感异常敏锐,关注着他的动静。
然后就有一双温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朱决云叹息一般地说:“丛顾。”
曲丛顾没动弹,心里却忽然乱了。
他不知道朱决云想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先自责开了,不应该耍脾气的,他其实是没有这个立场去耍脾气的。
况且让朱决云心里难安又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朱决云说:“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懂呢。”
他一这样说,曲丛顾就开始难受。
他有什么不懂的,朱决云怎么说他都懂。
他反而觉得,不懂的是朱决云。
曲丛顾坐起来整了整衣服,一板一眼地说道:“你翻过来调过去就是那几句话,没有新鲜的吗?”
“那我这样问你。”
“人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不是我,哪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呢,你非要说是我太小没见过世面这也太不公平了,难道非要我长大了,白白蹉跎了数年证明给你看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