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佛门配不上你,是你太脏。”
满眼都是高傲,看什么都低俗,这样的心境那都是朱决云早已经玩剩下的,他早已经明白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一块净土,一块都没有。
佛门不干净,别的地方也同样不干净。
朱决云平淡道:“你看不起佛门,却在你看不起的地方都站不起来,又有什么脸面斥责旁人。”
在乱世中重生,在肮脏中成王,才是大丈夫所为。
勇者也并非只能看见光明,而是看见了黑暗还能往前走。
童敬一步走错,那就覆水难收。
冥立道:“虚凌司今日险些酿成大祸,这样的罪责不容姑息,佛修议事可以不用再参加了,童敬如何处理,随诸位的意吧。”
无论是在座的哪个人,都好像对童敬的斥责讥落无动于衷。
无论是谁,走到了佛修掌门人的位置之上,恐怕都已心知肚明。
真正的善与真正的大道都是不存在的。
所谓盛世不做官。
跳出了一个童敬,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江湖这一池水早已乱了。
虽然迦耶殿这一战算是计中计,但确实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这一战就像是一个引线,将江湖上蛰伏着的势力全部点着了。
十月之后,再无宁日。
一场江湖混战自此始。
第48章 狂风暴雨(七)
朱决云十月份去的迦耶殿, 一直到了十一月份都没有回来。
中原地区迎来一场血战。
童敬勾结了剑修,想借外力挫伤迦耶殿,当时大部分蛰伏的势力都被扫清, 埋在寺中的火药也被移走。
第二日东胜神州所有剑修, 悉数出动。
剑修也曾是一家独大的一支,虽然中道式微,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剑修生来便克佛修, 这一仗打起来并不容易。
中原附近有半月左右, 人烟罕至, 家中尚有正值壮年的男人,皆举家南迁,实在搬不了的不到日落便紧闭大门, 往往日头挂在正当空的时候,街上都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常常有从天而降的人的四肢残骸落下,就掉在妇女刚刚洗好的衣服上,蹭上一大片血。
女人从窗子里看见了, 却不敢去捡,只能求家里的汉子给自己拿回来,浸在水盆里洗去一盆的血水。
再照常挂出去。
一朝英雄拔剑起, 又是苍生十年劫。1
剑修与佛修一战,必要有一方败阵。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江湖之中人人都想去当渔翁。
武修第二日晌午赶到。
魂修第三日到场。
佛堂之上,数人衣服上带着血, 身上脸上鲜血淋漓带着伤,静闭着眼,盘坐在蒲团上打坐。
金佛像面含慈笑,俯瞰众人。
场面诡异而引人发笑。
外头钟声忽然敲响。
一行人二话不说直接起身,飞身接着迎下一波战。
朱决云伸手引出草古站在高处,冷然望着下面众人。
剑修挂帅者为名为元婴期大能武城,此番已是第三次攻进迦耶殿。
三重金身阿罗汉居于人群中央,分担大部分火力。
这仗,注定越打越难打,因为活到最后的都不是善茬。
身后忽然飞来一柄剑,朱决云闪身躲过,草古同时出手,划出一道长长的金线,在空中慢慢消散,降魔杵极快,剑主人却也极为难缠,从房顶跳出,剑已经落于手中,直接提剑冲了上来。
降魔杵不适于近战,朱决云退后一步,草古在空中心随意动,飞快划动,绕出金光道道,与剑交锋,一一格挡,两人快得肉眼看不见。
此人身手不凡,朱决云心中将剑修中的人一一数过,心中大抵知道了这是谁。
显然这人就是冲着他来的,能拖住一时便是一时,因此根本不往死里打,只顾着绊住他的手脚。
朱决云皱了皱眉头,忽然动了动衣袖里的手指。
降魔杵在空中高速旋转,变成一个碰之即死的螺旋,冲着男人冲撞而来。
男人骤然转身,‘哐’地一声,剑身与降魔杵碰撞出剧烈的火花。
电光火石之间,之间一柄大刀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