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下飞机,稍作休息,便和团队一起去见那位设计师。

这次出来,是李欢心亲自带的队,到了地方,年过半百的设计师倾身过来拥抱安歌,并欣赏地笑着看他。欧洲大部分国家,法语几乎通用,安歌还真的会说法语,也是上辈子学的。他用法语熟练和对方打招呼,对方更为惊艳,眼中对他的喜意便更多。

他们坐下,做些交流。

李欢心是外国语大学毕业的,本身又能干,和设计师交流不成问题,安歌也能听懂,全程聊得更愉快,定下拍摄主题与风格,双方都很满意。原本要走了,那位设计师叫住安歌,说有话要对他说。

安歌猜想可能是要把东西给他,对李欢心笑笑,跟着他走进里间。

一进去,安歌便有些吃惊,房间里挂着的,全是一个人的画像。各式各样风格的画像,满墙的画像。安歌想到自己看到过的这位设计师的生平,他也是个gay,只是他的伴侣似乎十年前已经过世。

他回头看到安歌掩饰不住的震惊,笑了笑,说:“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干珠宝设计这一行吗?”

安歌当然摇头。

他也看向墙上的画,带着几丝怀念,缓缓道:“我喜欢湖水,常坐在湖边画画。十六岁时,为了捡被风刮走的画板,我差点溺水而亡,有人救了我。他在水中托着我往岸上游时,我看到他的眼睛,比湖水还要漂亮,漂亮得忍不住想找到一切能够匹配那份漂亮的东西去映衬他。为了找寻这样东西,我找了半辈子,至他过世,我始终未找到。”

安歌听着很难过,尤其对方的语调很哀伤。但是他有些不解,为何要与他一个陌生的小辈说这些?

设计师收回视线,再看安歌,淡淡笑:“你托你助理请求我的事——”

“麻烦您了!”

他摇头:“这不算什么,我要告诉你的是另一件事。几乎就在你的助理带来话音的同时,你的国家,有另一位先生寻上我,也想要这样一串链子,也是要做生日礼物。”

安歌的眼睛微微瞪大。

虽已年过半百,设计师依然绅士而又英俊,他朝安歌眨了眨眼,说:“我似乎猜到了什么,那位先生说对方的生日是6月1日。”

安歌怀抱一个珐琅盒子从里间出来,设计师没再送他们,另有他人。

到车上,李欢心好奇问说了些什么,安歌笑了笑,只说是聊一些工作的事,李欢心也未在意,交代他多休息,明天便要开始拍摄。

安歌将盒子抱得很紧,脑中还是设计师那句“那天,我知道,我找到了。”

设计师将盒子递给他,笑着说:“突生的灵感,但愿你们都能喜欢。”

安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幸福得有点想哭了呢。

拍完广告、照片等东西,五天后,安歌等人回国。

私下行程,没人知道,一下飞机,安歌便被严言接走了。李欢心笑着目送他们离去,小林有些担忧地问:“李姐,这样没问题吗?”

“不会被记者发现。”

“不是,我说的是安歌的这事儿。”

李欢心再笑:“他都十八了,自己能做主。至于其他的,安歌得到的一切,是因为他本身有这个实力。将来这件事若是曝光,解决不好,不是安歌的问题,是我们团队,我这个经纪人,你们这些助理的问题。”

小林立即点头。

李欢心趁机再教育道:“我们整个公司只有安歌一个艺人,公司背景你们也都知道。宁休不图钱不图名,只是遇到一个恰好很赏识的后辈,想要培养。每个人做事的意图各不相同,这是宁休的态度。至于我们,作为团队一员,拿人薪水,受人信任,那就得做好自己该做的工作。如果你一直只能「做好」,不能「更好」,那你的高度也就在这里。”

“如何想要更好?那就是尽力把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人云亦云、跟风之人太多,你们,不能忘记本心。要始终明辨是非,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爱情,没有错,值得一切尊重。”

小林连连点头,说白了,他们当初被李欢心招聘过来,等于能够接受公司的处事风格,干了两年还没走的,那便是已完全能接受。从来都是人以群分的,其余的人也都纷纷记住了李欢心的话。

“我们去哪里?”严言又想看安歌,又要开车,只恨赶紧开到一处地方,让他好好看安歌。

安歌大笑:“私奔啊!”

“真,真私奔?阿姨怎么办?”严言傻乎乎地问。

“哈哈哈!”安歌趁红灯时,伸手去撕严言的脸,“你傻不傻呀……”

严言的脸被安歌撕得变了形,还冲安歌傻笑,安歌凑过去,「啾」他一口,再道:“直接上高速,开到哪里算哪里,好不好?”

他说什么,严言都觉得好,立即往高速开。

在车上,安歌给妈妈打电话,说要和严言出去玩。安妈妈知道他高考累惨了,刚考完就出国工作,现在听他说跟严言一起出去玩了,自然只有支持,还道:“叫严言别担心,这几天公司里没什么事,我虽然什么也不懂,这几天去看看大家还是可以的。”

安歌挂了电话,将妈妈的话转告给严言,严言彻底放下心,一脚油门,开上了他们的私奔大道。

说是漫无目的地开,以如今的交通与城市、农村建设,总不会开到真正的荒郊野外去。开了半天之后,严言便适应了,还在沿路超市买了许多肉、蔬菜以及烧烤架,在草地上给安歌烤肉吃。安歌被严言抱上车前盖,安歌坐着,他站着,一起吃肉,抬头看星星,说些傻话。

安歌后来困了,直接躺在车前盖上睡着,严言拿衣服给他盖得严严实实,在他身边陪坐一夜。天光破晓时,严言吻醒安歌,安歌迷迷糊糊醒来,严言指向东方:“日出……”

“哇——”安歌拉着严言的手坐起来,严言依然站在车边,安歌往前挪了挪,双腿伸到两边,伸手抱住严言的脖颈,下巴搁在严言的脑袋上,一起看太阳升起。

看完日出,安歌催严言赶紧开车进城,找个酒店睡一觉。

严言可是一夜没睡,严言倒是真的不困。这是两人认识两年多来,头一回二人世界,他浑身是使不完的劲。但是,安歌说了嘛,他肯定要听的。

他很听话地开车上路,开进城市,找了家酒店住。

安歌武装得很好,严言开了房,在上面等安歌。安歌摸上来,敲敲门,严言一开门,安歌便跳到他身上。严言笑着抱紧怀里的人,走到床边,将安歌扔到床上,不等安歌爬起来,他就压过去,压住安歌拼命地亲。

安歌被亲得浑身发痒,边亲边笑:“是不是很想我?”

严言连话也没有,只用连绵不断的吻来代表他的想念。

饱睡一顿,中午时两人在酒店吃了饭,继续出门瞎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