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啸之声一起,那满山长啸,突然中止……片刻之后,忽闻大笑贯耳,一个身着青衫、背负长剑老叟,踏花凌波而来,直对几人停身的大岩石上奔来,行动迅快绝伦,片刻间已到数丈之外。
这时,陆天霖、方云飞都已看清来人相貌,不禁失声惊呼道:“东岳散人!”
只听那青衫老叟,冷笑一声,答道:“不错,正是老夫……”
话未说完,人已跃登上陆天霖、方云飞停身的大岩石上,接道:“很好!很好!你们都在这里,倒省了老夫不少奔跑之苦。”
静心忽然挺身跃起,双目神光如电。
望着“东岳散人”怒道:“唐一民,这白象崖下,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东岳散人”目光缓移到静心脸上,冷笑一声,道:“恕在下眼拙,不知鹤驾怎么称呼?”
静心道:“你不要管我是什么人?但这白象崖十里之内,不准任何人称能撒野,你要不相信,就不妨试试?”
“东岳散人”脸色一变,正待发作……“瞎仙铁笛”罗乙真忽然站起身子,笑道:“在下久闻唐兄大名,不知到兄弟这白象崖下有什么贵干?”
唐一民本和罗乙真有过数面之缘,听完话,纵声一阵长笑,道:“罗兄乃一代大侠,受天下武林同道敬仰,兄弟风尘草莽,今日能再见侠?,实是荣幸无比。”
罗乙真微微一笑,道:“唐兄盛名卓著,江湖之上,谁不知‘东岳散人’之名?难得大驾到此,请来共饮一杯水酒如何?”
唐一民脸色一沉,冷冷地答道:“承蒙过奖,兄弟愧不敢当,黄山白象崖,和东岳‘红叶谷’遥遥相隔数千里,井水不犯河水,不知罗兄何以遣派门下弟子相犯?把兄弟数十年辛辛苦苦设立的一点基业毁去,尚望还给兄弟一个公道!”
说完话,一道冷电般的目光,扫过“虬髯神判”。
投注在陆、方两人脸上,月光下,隐隐可见他眉宇间露现着杀机。
罗乙真已从傅玉琪口中,得知了诸般经过,知他有了误会。
仍然面带微笑,心平气和的说道:“别说我瞎老头子没有派过弟子,去唐兄‘红叶谷’中惊扰大驾,就是确有其事,只怕也毁不了唐兄‘红叶谷’基业,唐兄暂请息怒,坐下来吃杯酒,瞎老头子还有话说。”
唐一民不待罗乙真把话说完,冷笑一声,接道:“罗兄被尊为武林一代宗师,哪里能把兄弟放在眼中,别说罗兄,就是罗兄门下弟子,也未把我唐某人放在眼中,哈哈,老夫虽是山野草莽之人,但就目前江湖而论,敢藐视于老夫之人也不太多,如非罗兄示意,量你门下弟子也不敢在老夫面前那等放肆,但老夫仍然看在罗兄面上,薄施惩戒,就放他下山而去,想不到他们竟敢趁老夫下山机会,把我‘红叶谷’基业毁去,不但把我养的虎猿杀伤逐散,而且又把我留守在谷中的女弟子掳走。”
“虬髯神判”耳聋口哑,虽然看“东岳散人”神色不对,但却苦于听不出他说的什么?
傅玉琪一听说慧儿失?,不禁大吃一惊,急的截住了“东岳散人”的话。
接道:“怎么?我妹妹不在‘红叶谷’中了,我们离开东岳之时,她还好好的留在谷中,说要等你回谷……”
“东岳散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声若龙吟,四震的四山回鸣不绝,傅玉琪未完之言,全被他那大笑压制下去。
但闻笑声愈来愈响,震得人两耳长鸣。
陆天霖、方云飞逐渐感到那笑声,不但响回四山,而且荡人心神,觉出不对,时间已迟,只觉一阵心跳,不自觉跳起身子。
忽见罗乙真举起手中铁笛,放在唇边,袅袅而起,混入那长笑声中。
那笛声初响之时,声音十分低弱,片刻之后,忽然转强,金声玉振,杀伐隐隐,那长笑之声,逐渐被那拔高笛声压制下去。
忽然长笑声住,笛音随落。
“东岳散人”拔出背上长剑,指着罗乙真道:“你们弟子已然承认,到过我‘红叶谷’去过,罗兄还狡辩什么?”
罗乙真连受“东岳散人”撩拨,脸上亦微微变色,但却强忍一口怨气,没有发作出来。
静心早已怒火攻心,但因罗乙真一直隐忍未发,事不关己,倒不好抢先发作,勉强按着怒火,静坐一侧。
只见傅玉琪拔出背上银笛,跃挡师父面前。
道:“不错,我们确实到你‘红叶谷’中去过,可是我们到达‘红叶谷’时,你那虎猿早已被人打伤逐散,花树阵图,亦早就被人破去,我们不但未毁你‘红叶谷’中一草一木,我陆伯父反帮忙救助你谷中一位身受重伤的盲目老人,只是他受伤过重,又不肯听我伯父之言养息,致伤发而死……”
“东岳散人”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是我唐某人冤枉几位了?哈哈!但我‘红叶谷’外,早书警语,未得允准,不能擅入谷中一步,就算你所言非虚,没有损伤我‘红叶谷’中一草一木,但只擅入我谷中一项,已是罪不可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