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看着齐简惨白的脸色,回想起酒肆外,齐简换了棵树,联想到第一棵树下的污渍,柳忆反应过来,伸手小心环住齐简,将人轻轻往怀里带。

“别动,难受。”齐简皱着眉,声音暗哑。

“吐了?”柳忆声音更低,好似嗓子里刚吞块石头。

齐简眼睛睁开条缝,挑眉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病了呢。”

“还有心情开玩笑啊?”柳忆叹口气,任由齐简将头靠在自己肩上,挑开齐简脸侧碎发,柳忆用指腹轻轻擦过齐简嘴角。

齐简再次睁眼:“我早擦过了,干净的。”

“好好好,干净的干净的。”柳忆顺着他头发摸摸,有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不舒服就睡一会儿,等会儿到了,我叫你。”

齐简嗯了一声,再次闭上眼,没一会儿,低低呼吸声想起,柳忆挺着脊背又撑一会儿,确认齐简睡熟,才轻手轻脚扶着他肩膀,让他侧躺在自己怀里。

不知道是路上颠簸,还是身体不舒服,齐简几次蹙眉好似要醒。

柳忆赶忙又是拍背,又是唱摇篮曲,直到马车停在齐府门口,实在不能不将人叫起来了,他这才俯身,轻轻亲上齐简脸颊:“醒醒,到了。”

齐简挑眉,目光清亮,仿若含笑春水。

柳忆微微一愣,脸唰的红了:“你没睡着?”

“皇后在酒肆里,也给我看了封信。”齐简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起身拉紧柳忆,掀开帷裳,“回家。”

主院里,柳忆抿嘴看向齐简:“皇后手上那封信,真是三皇子笔迹?”

齐简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窗外海棠树上:“我看了那信,千真万确。而且…”齐简顿了顿,没往下说。

“而且什么?”柳忆看他,总觉得齐简眼底,含着水汽。他抿抿嘴,忍不住用指尖,摸向齐简眼睛。

齐简偏头躲开,声音轻得像阵微风:“而且装信那匣子,是我父王的。”

柳忆下意识起身,瞪圆眼睛:“你说,是齐王的?”

先前在宫门口,那侍卫找上齐简,说太子有请,齐简正好也想探太子口风,便按侍卫所说寻去酒肆。等进到酒肆,齐简才发现,原来不是太子,而是皇后,转身欲走。

皇后也知齐简不耐,直入主题,先说拥立太子则有从龙之功,又拿出封信函,说是三皇子通敌铁证。

通敌,那是死罪,就算皇上顾念骨肉至亲,只削位降为庶民,那三皇子也再无继位可能。

三皇子对太子而已,是个莫大威胁,有这铁证在手,这些年来,皇后和太子,为何一直隐忍不发?柳忆越想越觉蹊跷,把话一说,齐简也微微颔首。

“只有一种可能,这信,是近日才找到的。”齐简眼眸低垂,握着茶盏的指尖,轻轻颤抖起来,他放下茶盏,背过身去。

柳忆愣了愣,从背后抱住齐简:“你是怀疑…”

齐简紧绷的脊背,放松一些,将身体靠在柳忆身上:“对,我是怀疑。然而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却毫无头绪,我怕这次也…”

话说到一半,齐简噤声,回身也抱住柳忆,两个人在窗前拥抱许久,还是柳忆先清清嗓子,发出声响。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试,咱们先把事情理一遍啊。”柳忆退开齐简怀抱,翻出张纸铺在桌上。

第一,齐王北征,太子压阵,齐王将护身宝甲给了太子,只身涉险引开敌兵。

第二,齐王引开敌兵后尸骨无存,据太子所言,再未见过齐王。而后太子全身而退,全须全羽返京,而护甲内侧,却有大片血污。

齐简看到这句话,微微挑眉:“你知道?”

“啊,我也是不经意听来的。”柳忆摸摸脖子。

“不经意,能听到这种辛秘?”齐简从背后环住柳忆,用舌尖轻轻舔上一口柳忆颈间,“你暗中派人去查的吧?偷偷查我父王的事,想替他翻案?”

柳忆不自在地抿抿嘴,红了耳根,第三,第三是什么来着?他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落笔。

第三,皇后突然拿出三皇子通敌铁证,用的却是齐王的匣子。

这三点连在一起看,柳忆心里,有个推测,他蘸些墨,踌躇许久,缓缓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