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他说睡觉……
“荣哥哥!!”我扯住他胸前衣襟急道:“过去这些时候,这么久没见你,我确实很想你……”
他勾起嘴角,低低“嗯”了一声,走到床边,俯下身,放我在床上……
“……但我不想和你睡觉!!!!”
抱着我的那双臂膀骤然僵住,弯腰的姿势凝滞了一瞬,在这诡异的停顿里,我屏住呼吸,心跳如鼓,睁大眼睛紧紧盯住他……
他默默放下我,面无表情,转身出去。
谁来告诉我这时该怎么办??!
要追出去吗?要去安慰他吗?……那也未免太没主见了吧!何况那样会不会让他觉得我在让步……
可是,我不希望他生气。
忽然发现,在流落江湖的这段时间,我真的经常想起他……一团,好几次都想出去看看,最终还是咬牙忍住。
时间一点点流过。
已是午夜时分,万籁俱寂,春寒沁骨,偶尔有巡营士卒的脚步声传来,整齐而规律。
他大约已经睡了吧,在这军营的某一处,平静或是不开心地进入梦乡。
困意渐渐涌上来,伴随着胡思乱想忐忑不安,我蜷缩着睡去。朦胧中只觉被人轻轻抱起。放平,让我的身体舒展开……猛地惊醒!入目是荣哥近在咫尺的脸,他正俯身望着我,离得这样近。
“啊!”惊叫:“你你……”心腾地提到嗓子眼。
他若无其事地在我身边躺下,拉了一半被子。把他自己盖住,闭上眼,沉沉道:“睡罢。”
怎么成了这种诡异地局面……我僵硬地支着身子,提心吊胆地瞪着面前这个假寐的人。
黑暗模糊了他冷峻的面容,他凤目闭合,沉凝得象座缄默的雕塑。
还好,还好,似乎没有要扑过来的意思……
但压迫感依然强烈……
我一边盯紧他地脸。一边微微移动身体,一点一点退后,向床的另一侧缓缓蹭过去……忽觉身下一空,惊呼还没冲出口,已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捉了过去。
他圈我在怀里,仍是面无表情,眼睛紧闭,可我分明感觉到,在他貌似波平如镜的表情下,隐藏着一副正在放声大笑的嘴脸!
“讨厌!你想笑就笑好了!别忍出内伤!!”
他终于低笑出声。胸膛微震,揽着我的臂膀又紧了紧,他的气息从我鬓边吹过,带起一阵酥痒。。1-6-k,手机站a,。
黑暗中我红了脸。打岔道:“啊,你……身上怎么这么凉……”绷紧身体,努力和他保持一毫米的距离……在我意念中……
凤目张开,“凉么?才刚以冷水沐浴了……”说着他地怀抱迅速热起来,“如此可好?”
汗,也不用专门运功吧……
“不用这样,还是凉点好,降温……”天呐。我在说什么!!
他静静看着我,眼波沉静如海,浮动着一点淡淡的流光,如同月下海面泛起的细浪,他的眼神如此温柔,看得我心里大跳。忙转开视线嗫嚅着:“你鞍马劳顿。明天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赶紧休息吧……我也困了。那个,我去别的地方……”挣扎着要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呃,这……套用《西游记》里的名言“好便似蜻蜓撼石柱,怎生摇得半分毫”……
“丫头,你又要逃往何处?”一愣,这话似乎一语双关啊,“我没逃……”他沉沉打断我,“莫要再逃了,我不逼你就是。”诶?他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以为,我失踪这么久,是因为上次在符皇后宫里被他们逼的狠了……
“哪儿也不许去,留在我身边,休想再逃。”他目光坚定,那神情分明在说“我意已决”,隐约还透了一丝威胁……我吓一跳,不敢多说激怒他,又不甘心就这样缄口,委屈地嘟起嘴,就见他大手伸出,托着我的头放在他臂上枕好,而后合了双目不再看我。
眨眨眼,就这样睡了?
不过,他刚才似乎说不会逼我?是指……咳,可是把我强按在他怀里睡觉似乎也不是发扬民主的表现吧?
我承认,荣哥是我遇到地人里定力最好的,可即便如此,我依然不敢持续挑战他的忍耐力,如同crynga里那句经典台词:这是天性……
越是这种自制力强的人,一旦理智地堤坝崩塌,才最是可怕,那压抑太久的洪流将格外势不可挡……
大约是感觉到我的僵硬,他的手轻抚在我脑后,低声道:“睡罢。”
说的轻松,我睡得着嘛!轻哼一声,“我睡不着
“哦?”凤目微睁,“如何才可睡着?”
“如果我说你不在旁边我才睡得着你会不会生气?”瞟一眼他的脸色,终于还是没气节的加了一句:“我、我习惯一个人睡。”
他温柔微笑,“时候久些便习贯了。。a,。”
嗷叫什么回答容哥哥,明天我要回京城去!”
他敛了笑容,深深看着我,我气鼓鼓地和他对视,僵持良久,他好象做了很大让步似的,沉声道:“明日着人再加一张睡榻。”
“为什么不单独给我一个帐篷……”他脸色冷下来,好吧,我记得在高平是有先例地。悔呀做出不情愿的样子,闭上眼,顺便在他臂上挑了个舒服地位置,不再说话。
我知道讨价还价也只能讨到这个程度,这个时代。主将带着女人在军营里是很常见的事,比如后唐庄宗李存勖就有带宠妃随军的习惯,连郭威大叔,他那位董德妃之所以能逃脱乾年间的那场屠戮也是由于随郭威在军中,并未留在京城之故,所以某个封建色彩浓烈地、关于女性与军营地说辞估计对他没什么效果,何况我消失许久,他被吓到。舍不得放我走也是可想而知的。
其实,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地担心,我也很想念他,只不过现在这状况,还是提心吊胆更多些……
我翻个身,背对着他,闷声道:“我睡了,请继续做尊重女性的好男人。”
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腰上,不说话。他的呼吸悠长均匀,他的心跳平稳有力。似乎有着安神地奇妙功效。我慢慢放松下来,困意终于汹涌难当,迷蒙中,隐约听到一个淡淡的叹息:“磨折人的丫头啊……”
磨折人?是说我吗?我嘟囔着还嘴:还不是你非要和我一起睡……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