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2 / 2)

朱越皱眉,往前。

他脚步愈快,心里冒出一个大胆、不可思议的念头:我为何一定要死在这皇城中?!

旁人能逃,我为何不能逃?!

我是陈天子,可我哪有一天真正当了“天子”!我出生时,这个国家风雨飘摇!我掌权时,天下四分五裂!我在位多年,不过听听书,看看戏,哪曾颁过一道政令?!这哪里像是“天子”?

他想跑。

背后有人追。

朱越跑得越来越快。

背后追的人气喘吁吁。

终于忍受了,大喊:“陛下,你莫走了!刘兴、刘兴他溺亡了!”

朱越蓦然回头。

他错愕,问:“你说什么?!”

那太监好不容易追来,仍然喘着气,断断续续,说:“刘兴去了云梦,要看画舫!等真看了,找了个歌女过了一宿。到第二天,约莫是忘了自己在水上,要往外走……那歌女提醒不及,眼睁睁看人掉进水里。等捞上来,人已经凉了!”

朱越:“……”

朱越喃喃说:“怎会如此?”

太监看着眼前天子,半晌后,跟着叹道:“怎会如此。”

……

……

旁人惊愕,在楚慎行看,一切理所应当。

刘兴溺毙的消息传回兰曲,刘夫人无法接受,伏地而哭。刘娴身在小佛堂中,听了,却只怔忪片刻,而后继续抄经书。

原先刘兴手上的三郡因之暗流涌动,赵光与关能分别赶回郝林、兰曲,稳定局势。

秦子游留在云梦,一跃成为“秦将军”,把控军队。

楚慎行问徒儿:“其实你可以把刘兴的死压一段时候。”便不会出现这样几近分崩离析的局面。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和徒儿下棋。楚慎行讲话,同时细细看秦子游眉眼,心想:子游而今的样子,已经与我被压在思过崖下时相差无几。

他筑基,要比徒儿晚上几年,但也差不多是这个年岁。按凡人说法,是弱冠之年,正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