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顺着秦子游背脊一点点抚摸下去,像是对待坐在自己膝盖上的晚辈。他问:“你是何时拜入归元宗的?”
那深入骨髓的快意随着这句话而退散。
秦子游又一次落得不上不下的境地,哪怕明知不该,此刻依旧咬牙切齿,喘息道:“楚道友莫非不知?”
楚慎行淡淡道:“你不如想好再说。”
秦子游知道,这是一句威胁。
他该觉得被折辱,但他似乎又并无太多恼怒。
这样的反差感,终于还是让秦子游的思绪开始转动。他撑着身体,离楚慎行稍远一些。这一次,楚慎行看出什么,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倒是有藤枝涌来。
秦子游起先仍然警醒,但他很快察觉,新过来的藤枝并未做其他事,仅仅拢起他那一头长发,然后化作发带,将他头发扎起。
颈间瞬间清爽。
这样的动静,连楚慎行看了,都觉得出乎意料。
他暗暗琢磨,原来自己从前与秦小仙师是这样相处的?
也不算难以想明。便是如今看秦小仙师,他都觉得秦子游坐姿不正,该被好好调`教。
按照秦子游的话,他才是秦小仙师正经师尊。
于修士而言,师尊是如君如父之人。
而秦子游怔然片刻,记起当年事。
那时候,他孤身一人待在归元后山,从溪流中看着自己的倒影。
他头发用玉冠束起,却想,自己分明更爱用发带。
秦子游安静下来,手指摸索着碰上楚慎行面颊,疑虑重重。但他从前对宋安避之不及,此刻却能和此人有这样亲近的关系,心中又无其他情绪,这足以说明问题。
虽然双目不能视物,但秦子游不再惊疑。他冷静许多,问楚慎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楚慎行不置可否。
秦子游又要讲话,但藤枝一动,他转瞬无法言语。好不容易理顺的思绪再度被打乱,唯一的着力点就是楚慎行的身体。
他趴在楚慎行胸口,肩膀都在颤动,觉得有人揽住自己,含着自己的耳尖,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在上面轻轻一点。
秦子游明白对方的暗示。
他花了很长时间平复呼吸,终于能用勉强平稳的嗓音承认:“对,我不讨厌你对我做这些。你松开我,我们好好说。”
楚慎行端详他,片刻后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