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与他同样面貌,如今正微笑看来。
楚慎行心头涌过颇多思绪,其中最多的,自然是:此人是谁?
“吾便是你。”那人回答。
楚慎行缓声说:“既是‘我’,为何又要这般面对我?”
——既然是“我”,为什么会生出形貌,与我相对?
那人便笑一笑,说:“我出现在这里,不正是因‘我’所想?”
楚慎行静而不答。
那人仿佛察觉出楚慎行的疑虑,倒也不急不气。
他身形一晃,原先还在楚慎行身后十丈处,如今,却是直直出现在楚慎行身前。
两人相对,果然是一样的面貌。从发丝到眉梢,分毫不差。
此人一挥袖,楚慎行面前便出现了一座书案,正是他寻常与徒儿喝茶、对弈时会有的小桌。
楚慎行眸色微动,见此人坐下。
桌案上浮出一壶酒,被此人端在手上。灵酒由此倾泻而下,分明是在识海之中,楚慎行仍然嗅到淡淡酒香。
对方喝酒。喝完之后,半叹半笑,说:“‘我’果真疑心甚重。”
楚慎行端详对方,见此人抬头,:“还是不信吗?”
楚慎行淡淡说:“信与不信,倒是无妨——你此前说‘正是如此’。”
那个正在喝酒的“楚慎行”听了,仍是微微一笑,说:“不错。”
楚慎行低笑一声,终于挥袖坐下。
他并未喝酒,而是与身前人相对。
未有太多思绪,直接问:“此言何意?”
在他面前,另一个“楚慎行”听了问题,沉思片刻:“你不信我,却还要听我说。好,‘我’总是这般疑心甚重,应当如此。”
楚慎行眉尖拢起,此人又说:“这般没有耐性,真不知子游是如何……”
话音尚未落下,便有万千藤枝从虚空中涌起。
化作利剑,指向另一个“楚慎行”。